靖王感慨道:“陈迹,这笔银子本是用来采购棉花的,但靖王府守信,只能先将银子分红给你们。我也不强求你与陈家和解,那是你自己的事。你只需要去王先生那里装装样子,便算是帮我一个大忙了。”
陈迹低头看着手中那串佛门通宝,实打实的两千五百两银子,可以换七十支人参,点燃一百四十盏炉火!
他转头看向刘曲星与佘登科:“两位师兄想去随王先生学习吗?”
佘登科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学不会。”
刘曲星挣扎片刻,最终说道:“我更想留下伺候师父。”
陈迹将佛珠揣进袖子里,回头看向靖王:“王爷,我一人去王先生那里便可以了,医馆若是无人,我师父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靖王抚掌笑道:“小陈大夫深明大义,钦佩钦佩。那便说好了,明日清晨卯时一刻,你自可前去王府旁的知行书院找王先生应卯。”
说罢,靖王离去,留下医馆内众人面面相觑。
佘登科瓮声瓮气道:“刘曲星,你不是想当官吗,怎的不去随王先生学习?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待他丁忧之后官复原职,说不定会为你安排官职。”
刘曲星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那位王先生为官二十载,被贬五次。哪怕江州剿匪、闽州平倭屡立奇功,照样不受陛下待见。若真成了他的弟子,反而未必是好事。”
“那陈问宗、陈问孝为何要随他学习?”
刘曲星不耐烦道:“那两位是陈家的人,我能跟人家比吗。与其凑那个热闹,倒不如专专心心跟着师父学医术,我这点小聪明,当个七品太医还行,当个七品县令搞不好就要被配岭南了!”
一旁张拙捋了捋胡须笑道:“小刘大夫知进退,这才是最难得的,我若在你这个年龄便明白这个道理,说不定此时已经回京城迁升吏部尚书了!”
刘曲星这才想起来张拙还在一旁,赶忙拱手:“大人见笑了。”
“无妨无妨,”张拙看向世子与陈迹:“张夏本性不坏,还望几位少年郎莫要计较先前的误会。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多相处相处,你们便会明白她的为人,告辞。”
白鲤看着张拙走出医馆的背影,迷茫道:“我怎么觉得张大人话里有话?”
……
……
此时,医馆外传来鸟鸣声。陈迹皱眉,这是密谍司铜哨模仿出的信号。
他快步走出医馆,只见川流不息的安西街上,一架马车停在对面的包子铺门前,门窗被深蓝色棉布帘子遮蔽得严严实实。
马车旁,西风一副车夫装扮,戴着斗笠。
金猪从里面掀开一丝窗帘的缝隙,用口型无声说道:“上车!”
陈迹回头看了一眼医馆,转身穿过人流钻进马车里。
金猪敲了敲车身,西风扬起马鞭,驾驶着马车不知驶向何处。
昏暗的车厢内,陈迹疑惑道:“大人,才分别几个时辰,怎的又找来医馆?”
金猪神神秘秘道:“别问那么多,你且在马车上休憩片刻,等到了地方你就明白,有天大的好事等着你呢!”
陈迹看着对方此时的热情模样,顿感不适:“大人,要不你还像原先一样怀疑我吧,你现在这样子,我有点害怕。”
金猪哭笑不得:“你这说得什么话。我晓得你心中有气,但往后都是自家兄弟了,何必跟我一般见识。等我为你求来修行门径,你便知我诚意了。”
陈迹换了个姿势靠在车厢上:“我怎好意思为难您去为我求内相。无功不受禄,我可以慢慢攒功劳,待到晋升海东青再修行也不迟。”
金猪面色一变:“不行!”
陈迹看向金猪,狐疑道:“大人这是怎么了?”
金猪赶忙笑着说道:“你这少年郎是不知道修行门径的好处啊,天马你也见过的,那一手流星箭雨气势之盛,哪怕百人军阵也要暂避锋芒……你难道不羡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