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还能联系谁,无助地对着通讯录里划拉着,他本来就没什么朋友,能同时认识方修塘的就更少了,但最终视线在屏幕某条通话记录上停滞,少顷,他拨下那通电话。
这次只嘟了两声对面人就按下了接听。
“怎么了?”温澈森的声音很清晰地传了过来。
应绵的不安情绪被挑起,忍不住握紧了手机,深呼吸了一下,“方修塘可能出事了。总之要不就是他被人杀了,要不就是他杀人了,他的房子里有很多血,刚才审察局的人来过了。”
应绵表达得乱七八糟的,但起码把他看到的都讲了。话筒那边的人沉默良久,要消化这样的事一定很难,应绵的心情也抑塞无比,不知道温澈森会怎么想。
“你别管,也别打电话给他,他死不了,但一定是做了什么疯事。”温澈森的声音很沉,带着一丝审判意味。
不到十五分钟,温澈森的车便来到花店门口,车里只有他一个人。
“上车。”
应绵坐到副驾驶座上,他看到温澈森的表情,只有平静,说到底方修塘跟他不是很熟,前段时间还因为方修塘哄带温洵去黑市而心生怒气。但天大的怨气在一宗疑似命案面前也无足轻重了,应绵平时和方修塘没什么矛盾,他当然不愿意看到一个人就这样消失不在,而且方修塘和布狄叔叔感情很好,应绵担心布狄叔叔会受不住。
“温洵出去了,我叫他找了餐厅吃饭,暂时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温澈森说。
“嗯。”
温洵其实是一个特别容易多愁善感的人,方修塘又跟他关系不错,要是让他知道肯定免不了一顿胡思乱想。
温澈森安静地把车驶回了公寓,应绵揪着衣角,在一旁一声不吭。当轿车开始停进车库时,他接到了布狄的回电。
应绵听着话筒对面布狄叔叔的声音,集市的背景音嘈杂热闹,布狄叔叔语气平常,分明是毫不知情。应绵求助地看向温澈森,温澈森手还搭在方向盘上,无声地对他示意,别说。
应绵只好瞒了下来。
这是应绵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再次光临这栋公寓,但脑子暂时还装不下其他感知,他很焦虑,只懂紧紧跟着温澈森。
温澈森在玄关阶梯上停住,应绵还撞了一下他的后背。
“看路。”
应绵在沙发上端坐着,温澈森去小饭厅帮他倒了一杯温水。应绵马上捧着喝了一口,着急了点,“谢谢。”
温澈森则好整以暇的,问他:“你是去过他家了吗?”
“我送饭去给他。”
“有多少血?”温澈森问得直接。
“洗手池都是,地上也有。”应绵感觉自己在被人审问,温澈森的询问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应绵手指不自觉收紧,“你知道审察局的人为什么会来得那么快吗?”
“方修塘服役时出了点事。”温澈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