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汤圆之后,出租屋都变得空荡荡的了,少年宋泊简一时难以理解,为什么狭小到只有一室一厅的屋子可以比一望无垠的荒原还要空旷。
为了假装远行而收拾的行李箱还孤零零立在墙角,它既然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宋泊简抬脚走过去把行李箱拖了过来放倒在地板上,将里面才打包了一晚的衣物用品又一件件重新拿了出来。
忽然,他从行李箱的角落发现了一根白色的猫毛。
宋泊简颤抖着手将猫毛捡了起来,眼前浮不受控制地出汤圆躺在行李箱里朝自己打滚耍赖的模样。
还有听见开门声竖着大尾巴朝自己跑来的汤圆、埋头吧唧吧唧吃饭的汤圆、仰躺在小太阳前爪垫开花的汤圆、赌气时故意用屁股对着自己的汤圆……全都像是开闸的洪水一样铺天盖地朝他涌来。
宋泊简迟缓地眨动了一下眼睛,有什么冰凉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他前所未有地真切地意识到,这个家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难以忍受这个结果,他突然像是发疯一般把整个行李箱翻了个底朝天,希望再找到什么汤圆留下的痕迹。
行李箱翻完之后,然后是床上、沙发上、地板上……
连续找了几个小时,直到把整个出租屋搞得天翻地覆就像是被贼光顾过一样,宋泊简的手里终于小心翼翼地凑齐了一团洁白如雪的猫毛。
……
“我刚刚仔细看了看,你戳的还是挺圆的。”
温初月扁了扁嘴,有点儿要掉小珍珠的预兆。
“要是换成其他人,肯定戳不了像你这么圆,真的。”他笨拙地想要挽回一下话题,生怕宋泊简不相信自己,最后还重重强调了一句。
宋泊简没说相信还是不相信,在红灯前方踩了一下刹车:“你知道我当时做这个挂件的时候,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温初月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瓮着鼻音问道。
“我当时最后悔的。”宋泊简一顿,卖了个关子。
“就是平时为什么要把家里打扫得那么干净,差点让你在家里连根毛都没留下。”
这还是头一次听到一向稳重的宋泊简自夸,温初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一会儿笑着笑着又开始不争气地吸鼻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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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初月的衣服弄得脏兮兮的,眼角还被划了一道,担心一身狼狈回去吓到小崽子,最后默许了宋泊简把自己带回他的家。
在路上的时候,宋泊简就提前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联系保洁人员把别墅的客卧打扫出来一间,顺便送一套新睡衣来。
温初月眼角的伤不算重,宋泊简掀起他的刘海看了看,然后从家里医药箱中翻出棉签和碘伏来:“可能会有点痛,忍一下。”
“小伤而已,都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