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隅不着痕迹地推开他:“抱歉,我还没来得及准备晚餐。”
陆常照显然心情不错,忽略了时隅跟中午分别前略显抗拒的态度,跟他说:“我们出去吃。”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看,他抬手贴了贴时隅的脸,“脸也冻成这样,生病了?你不会趁我不在家,又埋头画稿子吧。不是说了以后会转移生活的重心?”
时隅看着他英俊的脸庞,他的关切与爱护不似作伪。
如果他是更为强势的性格,现在应该直接把手机拿出来,质问陆常照真相。但他问不出口,既不想失去他,更不想破坏眼前他梦寐以求的一切。
哪怕眼前这个人,所谓爱情,新的家,所有都只是谎言,他也做不到潇洒地放手。
可同时,他又觉得,他不该轻易怀疑陆常照,一切可能存在误会,贸然质疑,说不定会伤害到他。
原来,爱会让心变得柔软,容易因所爱之人受伤,却无法伤害对方。
时隅张了张嘴,最终只说出一句干巴巴的:“没有,在想事情。”
陆常照亲自开车,说带时隅去一家很好吃的馆子。
下山的路上,接连遇到几辆运沙石的渣土车。这是时隅第一次在这座山看到别的车入内,此前他却一直不觉得违和。
他忍不住问:“这些车是做什么的?”
“你不是说想在山上写生。”陆常照倒是没卖关子,“山顶太晒了,我让人建点东西,方便你画画。”
他的行动力向来惊人,时隅随口一句话,下午就安排上了。
时隅再次觉得,他实在不该怀疑他。假如只是演戏,大可不必如此上心。
他心如乱麻,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句“谢谢”。
他们出门赶上晚高峰,一路开开停停。时隅脸色不太好看,连素来鲜红的唇色都黯淡许多。陆常照打开自动驾驶,腾出手替他戴上眼罩,让他先睡会儿。
时隅睡不着,片刻后揭了眼罩,没话找话道:“今天这么早回来?”
他好笑:“怎么现在才问?以后还会更早。属于我的工作基本完成,剩下的,该交给其他人了。”趁着等红灯,他摸摸时隅的耳垂,“你可以趁现在规划好想做的事,列一张清单,我陪你。”
夏日白昼长,西斜的日光澄净而刺眼,穿过驾驶位的黑玻璃照进来。逆光的角度里,他英俊的面影有些许模糊,眼底的笑意如有微光,朦胧却温暖。
毫无疑问,这个人一直有认真地对待自己说过的话。
这段时间他忙得不可开交,皆因答应了要给外公一个交待。假如他对他的感情是假的,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口头随便做个承诺。以时隅对他的痴迷程度,既不会较真,也不会随便离开他。
因此,陆常照是个怎样的人,他亲自确认和判断即可,何须庸人自扰。
红灯进入倒数,时隅故意问他:“不做计划的话,就不陪我了吗?”
“也陪,反正时间很多,适合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