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脸色一红,很是不好意思地抖了抖烟灰:
“那个,确实是被我爸妈收养的,我妈可喜欢她了,还特意去请了津门有名的算命先生,来帮我妻子取名,最后那算命先生给取的是——‘余生顺遂、清白人家’。
毕竟虽然是被人主动送的,也算是弃婴了,还是挺命苦的。我爸妈,也是希望把她当自家人,让她身世清白,不受人偏见。
我妻子就跟我家,姓了张,叫张顺清。
那个,其实我和我妻子很小就知道,我们没血缘关系了,我们俩打小也不喊‘哥哥妹妹’,都是直接喊对方名字。
然后我上大学时,我们俩就偷偷谈起了恋爱,本来想瞒着家里的,结果……肚子搞大了。
你是不知道啊,我差点被我爸拿皮带抽死,被我妈给骂死,我们俩被赶出了家门,说是要和我们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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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文彬将耳朵边夹着的烟取下来,点燃,目露思索的同时,附和道:“能理解。”
要是以前农村里那种当童养媳养的,也就罢了。
但人家父母是真的当亲闺女养的,结果和自己儿子搞一起了,确实是家门出大丑。
“不过赶出来不到一个月,我爸妈就心软了,毕竟我媳妇儿还怀着孕,就让我们又搬回去住了,渐渐的,也就默认了。
不过,他们还是把我媳妇儿的名字给改了,不能再和我家一个姓了。
正好,当年我爸从火车里抱过我媳妇儿时,我媳妇儿身上有个长命锁,上面刻了她的姓氏,就给她重新改回了本姓。
而且,更夸张的是,知道是双胞胎后,我爸为了进一步洗去我身上的污点,特意提前说好,第二个孩子跟我媳妇儿姓。
嘿,结果我儿子是弟弟。
我爸是真的认了,但我觉得他晚上睡觉时,应该经常被怄醒。
哈哈哈!”
谭文彬认真严肃地问道:
“那你妻子,现在叫什么?”
“解顺清。”
……
软卧车厢里,润生将仍处于昏睡中的小远,安置于上铺。
谭文彬在下铺坐下,侧过头,看向车窗外的站台。
火车还没车,站台上的人很多。
谭文彬看见外头,一个小男孩牵着一个年纪更小的小女孩,向自己这边走来,小女孩蹦跳起来,开始扒拉起车窗边缘。
这一幕,把谭文彬吓了一跳,直接站起身。
小女孩对谭文彬露出笑容,用清脆的声音喊道:“樱桃,樱桃要么,我们自己摘的,可甜可好吃了!”
谭文彬舒了口气,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嘿嘿。”小女孩见谭文彬要,笑得很开心,扭头看向身后的哥哥,“哥哥,快给我,快给我,人家要我们的樱桃哩!”
紧接着,小女孩又回过头:“叔叔,你要多少?”
谭文彬:“我都要。”
“哈哈!”小女孩笑得更开心了,催促道,“哥哥,你快点,人家都要哩!”
谭文彬从钱包里,取出几张大团结,递送给小女孩。
小女孩眼睛都瞪大了,嘴巴成了一个“o”。
她马上伸手抓住钱,然后帮着自己哥哥一起把一袋袋用折叠好的报纸装起来的樱桃,往里面递过去。
谭文彬一包包地接过来。
这时,站内工作人员吹起了哨子,火车也渐渐启动。
双方的交易已经完成,谭文彬坐了下来,看见前方原先位置上,女孩正把自己给她的钱拿出来,给她哥哥看,女孩开心得手舞足蹈,像是一只欢快的蝴蝶。
阴萌从隔壁车厢过来,看见那满小桌的报纸包,伸手拨开看了看,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