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旁边一个正坐在床边涂指甲油的女生出感慨,“云云啊,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
对铺的女生指着她笑道:“你这到底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我说的是事实啊,你看咱云云多受欢迎,开学以来,情书都收了多少封了。”
“这倒是,不过,云云,你怎么想着组织我们去海河大学联谊呀?我听其它班的人说,是你建议的。”
周云云开口道:“不是你们成天在宿舍里喊着要找白马王子么,我在帮你们撒网。”
女生对着刚涂好的地方吹了吹:“话说,云云,你这是不打算谈对象还是早已心有所属了?”
“暂时不想考虑这些,以学业为重。”
“咦~~”
“嘿~~”
宿舍几个女生一齐出长音,显然是不信的。
周云云笑着把自己衣服放进盆里,问道:“你们有脏衣服么,我顺手帮你们洗了。”
“爱你哟,云云,我要是男的肯定把你娶回家狠狠疼。”
周云云端起盆,将洗衣皂放进去,走出寝室,来到水池。
水池这边的灯泡似乎是坏了,亮不起来,但走廊的灯光也勉强够用了,不往深处去就是了。
打开水龙头,放着水,她的思绪开始逐渐飘荡飘进了高中教室的窗户,飘向了讲台,落在了左侧那一边。
有些时候,感觉,就是这般莫名其妙的,连本人都不清楚,这坛酒,到底是什么时候陈下的。
她记得他一开始的刺头放浪,敢在校内打架敢和老师顶嘴,敢在被喊上黑板做题时,一边挠头一边在黑板上画出了一个机器猫。
后来,他一下子变得沉稳了,开始很用功的学习,成绩从班级末尾逐渐上升到前几。
浪子回头的故事,向来带有极大的吸引力。
她从未后悔在高考前向他表白,哪怕没有结果却也依旧感到快慰。
她以为自己放下了,她认同书上看到的那句话:最好的青春,应该完整地放在相框里。
事实上,一直到今天见到他之前,她都没有那种明确的想法。
但见到他后,以及他又表现出的那种距离感,让她再度感到着迷,因为他好像又变了。
其实,对于谭文彬来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高中时,同龄人还在埋头苦读时,他已经捞起了死倒。
大学同学们忙着去追寻青春的意义时,他早已频繁接触了生死,而且前阵子,他还亲手用石头砸死了一个人,更是一个人灭了一窝邪祟。
人生的厚重感源自于宽度而不是长度,大学里那些能靠着自己能力早早赚到钱实现经济独立的人,看着自己的同学都会有一种看“孩子”的感觉,更何况是眼下的谭文彬。
只不过其他人很难有这种察觉,可谁叫周云云一直喜欢对他仔细阅读。
当你把他从放浪少年看到稳重再看到成熟“大叔”时,你也就自然而然地就想去走进他。
哪怕明知道没有结果哪怕对方再次表现出了距离感,可你依旧无法控制住你自己。
这很蠢,却又让人沉迷。
水放好了,周云云开始洗起衣服。
洗着洗着,身后传来了声音:
“同学,借一下洗衣皂。”
周云云正在用力涮衣服,双手都在按压,就说道:“你拿吧。”
放在水槽边的洗衣皂被一只手拿走。
过了会儿,身后传来脱衣服的声音。
周云云没当回事,可能人家只是身上的外套脏了来洗一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