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说是去和郑佳怡一起学车去了,晚上应该去逛街了,她不回来吃。”
“嗯。”
“她出去玩玩也挺好的,毕竟她打小就没怎么玩过。”
李追远将最后一片香肠夹到碗里:“润生哥,我又不介意。”
“呵呵。”润生摩挲着手指,“每次出去玩了回来,她都挺开心的。”
李追远问道:“香肠还有么?”
“没了,带来的早就吃完了,后来还是谭警官送来过一些,今天也吃完了。”
“那就月底回家取吧,家里有。”
“嗯,好。”润生很是开心地笑了起来,他也是想自己爷爷了。
其实,以前在太爷家吃的香肠,也是刘姨灌的。
就算现在想继续吃,请刘姨帮忙再灌一些就是了。
可香肠需要风干的,这异乡的风,到底吹不出家乡的风味。
李追远扭头看向柜台上的电话,自来到金陵后到现在,他一次都没往家里打过电话。
他尝试过很多次,可哪怕手都握住话筒了,一想到拨通的电话将打到张婶小卖部再由张婶去呼喊太爷来接电话,他就感到心慌、流汗和难受。
脑子里不停浮现出的,是那晚,自己在亲人瞩目下,接听李兰电话的场面。
这不仅是受自己病情的影响,其中还有李兰留给自己的心理阴影。
因为电话虽然没打,但写信很频繁。写信时,李追远虽然感到不舒服,但能克服,尤其是在阿璃书房里写时,他能感受到那种既痛苦又温暖的感觉,仿佛太爷就站在自己面前。
写信时,要注意用语,要嘘寒问暖,要写很多很多其实没意义但只是拿来表达情绪的话,李追远每次都会写得手心流汗,打湿信纸。
然后太爷的回信里,就觉得自己思乡心切,反复在文字里对自己进行安慰,太爷以为自己是哭着写信的。
这算是个美好的误会,李追远就没有解释,对他而言,非表演状态下,主观意志力能压过身心排斥与抗拒,就是一种巨大的进步。
不过,也不晓得太爷是请的村里谁写的回信,字儿,写得挺娟秀好看的。
润生说道:“小远,那我催催他们赶紧把驾照考下来,回家前,把皮卡也买了?”
“嗯,好的。”
当下驾照考试并不严格,花钱走关系拿驾照也不难,不过也是基于自家人开车自家人坐,也就没必要去走那个捷径。
这时,有个高年级的学生走进店里,他拿了几包零食,走到润生面前,把钱递了过去。
润生接了过来。
一般是混了熟的老客才有这种待遇,当然,也是因为柜台那里现在人太多了,挤进去结账比较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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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生侯,你才吃饭啊?”
“早吃过了,你吃了没啊,华侯。”
能混熟的原因是,这位高年级的学生也是南通人。
平日里不说方言,但来店里,他一定要喊几句。
有时候,可能就是为了特意过那几句嘴瘾,才特意来店里买点东西。
李追远这会儿也吃好了,放下碗筷,走向地下室,去看小黑。
学长问道:“这细伢儿是谁啊,你侄子?”
润生:“不是,我兄弟。”
“也是咱南通的?”
“嗯。”
“叫什么名字?”
“李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