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退场。”
李追远继续不回应。
心里则想的是:
别啊,
别急,
再等等,
我还想看看酆都大帝。
李追远低下头,强行憋着一口气。
这辈子,自打自己记事起,他只有伪装出笑容和不伪装时艰难挤出那么一点点,还没真正意义上憋过笑。
现在,他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就像自家太爷的嘲讽别人的那句口头禅:
“你干脆回家睡觉去,反正梦里啥都有!”
……
小河上,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正撑行着一条小船。
船上放着一把铲子,一扎网和一个大竹筐,但他并不是来打渔挖蟹的。
老人嗅了嗅鼻子,目光警惕地环视四周。
他已经找了很久了,却一直都没找到。
以至于他心底都有了些许后悔,早知道该把石南住的那个伙计喊来一起的,有他在,似乎能找得更快些。
没去找他的原因是,有他在,自己往往会比较倒霉,而他永远都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咔嚓……咔嚓……”
6山听到了声音。
他放缓了船,用竹篙轻轻拨开前方的芦苇荡。
他看见了一个脸盆大的洞,那种类似动物磨牙的声音,就是从这洞内传出的。
6山咽了口唾沫,将船靠岸。
然后抄起东西下船,先将网布置于洞口边,做了个简单搭建,随后他拿起铲子,开始挖掘。
每一铲土被掀开时,6山的呼吸也随之一顿,因为他不清楚,里头的东西到底何时才会蹦出来。
就在这时,6山脚下的泥土开始陷落。
他马上一个飞跃,跳开了这块区域。
浓郁的死倒气息出现,一个头蓬乱浑身上下都被烂泥包裹的女性死倒,出现在了6山面前。
在这死倒后背上,还趴着一个男婴,也就不到一岁的样子。
男婴闭着眼,双臂紧紧抱着女死倒的同时,还在对着它脖子开啃,先前那“咔嚓咔嚓”的动静,就是源自于他的啃食。
6山攥紧手中黄河铲的同时,目露惊愕:“死倒产子?”
但很快,他就又现了不对劲,死倒不停地伸出双臂,企图去抓挠背后的男婴,极尽狂躁愤怒。
只是因为这头死倒的双臂关节处似是被钉入过钉子,所以她的肢体无法正常展开,实在是拿背后那个男婴没有办法。
但事实是,那个男婴能在这种局面下,哪怕是被带入泥泞的地洞里,依旧没被甩下来还能继续啃食,足可见其非比寻常。
死倒看见了6山,它向6山扑来,似是想要将自己正承受的火气,寻一个人来泄。
6山没有硬拼,而是选择与其周旋。
最终,他寻了个空档,将一袋子黑狗血洒向了死倒,死倒出了惨叫,身体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