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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溟能做什么错事?太微宗总不会因为他不再是剑道第一就要杀了他。可若是说微生溟做过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玉蝉衣不想这样想。

她无意再对他人交付最多的信任,但却也不想去觉得这世上人人都像陆闻枢,人人都不可信……那样的世间简直无半点能叫人留恋。

好在,李旭和太微宗掌教叶坪舟对微生溟的态度,多少让玉蝉衣心里有了一点底:微生溟应当不至于做过十分可恶之事。

哪怕做过,也并非他故意而为才对。

但太微宗对微生溟如此紧张到底是为何何事,玉蝉衣当真好奇。

心有好奇之事,却任它悬而不决,不是玉蝉衣做事的风格。

可既然没有趁微生溟愿意与她敞开心扉聊天的机会问出来,良机已经错失,追悔倒也无益,她暂且将心里这点好奇埋一埋也罢。

左右她最想从这个人身上得到的,不过是他重新拔出剑来和她比上一回。

可他心魔难消,让他拔剑已经成了不可能之事,她便也抛了心里这点欲求算了。

遗憾是有,可看一眼他自己歇在树上悠然自得,既不在意心魔难消,又不在意太微宗的重重监视,她又何必非要耗费心神去挂心他的事?

玉蝉衣无声看了片刻,将目光从藤兰树上挪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服下两味丹药后,盘腿专心调息-

同一时刻,不尽宗外十里地开外,空中两道御剑而行的身影,一前一后,一急一徐,一男一女。

一人着淡蓝色长袍,一人着深绯色衣裙。

深蓝色长袍的江言琅朝前面那抹深绯大喊:“沈笙笙,你慢点儿!投胎也没你这么快的。”

沈笙笙的声音被风吹得含糊不清:“慢?再慢天就要黑透了,哪有天黑了才去打扰别人的?”

江言琅:“沈笙笙,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哪怕你眼似大灯不觉周围黑咕隆咚,能看见天上的月亮星星吗?能看见屋舍里的灯已经点起来了吗?天已经黑了啊!若要讲礼数,我们该找客栈歇一夜脚才对。”

见沈笙笙磨磨蹭蹭有些不情愿,江言琅又说:“知道你心急去找玉道友再比上一回,但都已经花了那么久赶路了,也不急在一时,总不能让她觉得我们是少了礼数的人吧?”

“好吧。”提起玉蝉衣,沈笙笙的焦灼之色平复了许多。

她和江言琅一道来到一家客栈外,双双落足到地上。

进去后,订了两间客房。

客栈老板扫了他们两眼,说:“二位既是御剑而来,可是剑修?”

沈笙笙与江言琅自然都点点头。

老板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又问:“那可是要去不尽宗?”

“你怎么知道?”沈笙笙惊道,“来炎州的剑修,难道不都是奔着承剑门去的吗?怎么能看出来我们是去不尽宗的?”

老板笑着说:“此一时,彼一时。从前剑修来我们炎州,要么是瞻仰承剑门的威名,要么是去承剑门买剑,鲜少有为别的意图过来的。但自打论剑大会比完之后,来炎州的,几乎都是来找玉蝉衣。去不尽宗的地图一灵币两份,能直接指引方向的罗盘两灵币一个,二位可需要?”

沈笙笙:“……”说这么多,原来是为了卖她东西。

沈笙笙痛快付了五个灵币,买了两张地图,两个罗盘。

她将地图和罗盘分给江言琅,两人一人一份,看着那地图角落里标着的小小一个点,沈笙笙皱眉:“不尽宗就窝在这座小山里?”

老板说:“这窝在穷乡僻壤里头又怎么了?也没碍着它们供出了一个论剑大会头筹啊!我看啊,这不尽宗,日后能成为第六大宗也说不定。”

沈笙笙却是在想别的事。

她脑海里不期然间回荡起一段话来——“好好一个天赋卓绝的苗子,却不幸拜入了这样一个穷得叮当响、落在山旮旯里的小破宗门。她长这么大,好的灵草灵药就没见过几样,真是命苦,命太苦了!”

这是在蓬莱时,玉蝉衣那个病弱师兄同她说的话。

那时,玉蝉衣让她别信她的病弱师兄。

原来……竟是真的?

沈笙笙没见过真正的小破宗门,也不知道要怎么想象玉蝉衣到底是在怎样的环境里练剑的。

她顿时变得心事重重,又向客栈老板打听:“老板,论剑大会结束后这四个月,可有人赢过玉蝉衣?”

老板摇了摇头,笑着说:“那就要看二位是否能赢她一次了。”

江言琅连忙道:“已是手下败将,不求再赢一次。”

沈笙笙也摇头:“我同样是她的手下败将,这四个月过去我又有了一些长进,和别人过手总不过瘾,过来找她一比,只是解解心头之瘾,也不指望赢上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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