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观南不在意他说了什么,抬头往下看看,点了二娘说话:“二娘,你来说,他说的一年二百两属实吗?”
二娘闻言才上前,先行一礼,才说:“回姑娘,确有此事。”
“不过二娘从没听说过这钱还不够花的,一户四口之家一年花费不过二十两银子,哪用的出这许多呢。”
夏老板把手揣在袖子里,笑说:“二娘一个女人懂什么,你要养家糊口吗?我一家老小就靠着这点钱过日子。不是要为难姑娘,实在是我这兜里紧得很呐。”
二娘翻了个白眼,也不惯着他,直接揭穿道:“怎么,就你有家人,我家里都是死人不成?只有你不够花的,先前那么多年过来了,偏偏这时候不够花了,谁不知道你的心思。”
“我也说开了,该不会是打算欺负姑娘年纪小,好糊弄吧?”
“姑娘可别听他的,那屋子修得和县老爷一样的气派,这钱是哪来的?莫不是夏老板如此敬业,晚上还要去上班吧!”
二娘讲话连珠炮一样的清脆,直把夏老板气得脸上涨红,要站起来和她对峙道:“你,好大的胆子!”
“姑娘莫听妖妇胡言,实在是这几年生意不景气,往往赚不到钱,只有咱们倒贴钱的。实乃万不得已才斗胆向姑娘谏言呐!”
夏老板一脸愤慨挺着大肚子,向褚观南艰难作了个揖,又抬手抹了抹眼角。
褚观南听他们争论,放下手中茶碗,呵斥道:“够了。”
“谁是他的副手,过来说话。”
夏老板身边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立刻回道:“就是小的,小的拜见姑娘。”
“我一年给你二百两,让你当这个掌柜,你愿意不愿意?”褚观南看着他笑着说。
那男子有些难以置信地长大了嘴,等意识到褚观南说了什么,立马跪下大声说:“愿意,愿意,小的多谢姑娘!”
“那就这样吧,夏老板既然年纪大了做不好生意,就且回家休息吧,也免得因为过忙照顾不到家人,反伤了家人情分,到时又是我家不是了。”褚观南看看夏老板骤然变白的脸色,关心地说道。
夏老板虽难以相信,但还是张嘴说道:“姑娘,不是我自夸,是他是在没什么本事。再说,整个扬州的生意都是我主理的,怕是一时离了我,他们一时慌乱反误了姑娘的事啊。
褚观南竟然跟着他说的话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
夏老板还没来得及露出得意的表情,就听见褚观南继续说:“你们谁觉得离了夏老板就不行的现在就站出来。”
众人一时看看周围人,皆不敢作声。
“没有人吗?看来夏老板所言非实啊。”褚观南似笑非笑地看向夏老板,看得他冷汗直流
夏老板正打算说些什么,却听见褚观南说:“二娘,萍儿,你们跪下。”
“是。”二人近前来,到褚观南脚边跪下。
“从今往后,整个扬州的生意就归二娘管,原先的胭脂铺子就交由萍儿代理。你们能办好吗?”褚观南低头亲切地问道。
两人立马磕了头,说:“多谢姑娘,二娘萍儿定不负姑娘所托。”
“我当了二十多年的扬州主事,姑娘总不能什么说撤就撤了我。如此刻薄寡恩,以后谁会愿意给褚家做事呢,姑娘且三思啊。”夏老板也不端着了,跪下求道。
褚观南厉声说道:“你在和谁说话!”
吓得夏老板立时噤声。
“大虎,夏老板不识好歹,辜负我的一片好心,实在令我伤心呐。”褚观南转头看向王虎,引得众人也纷纷向他看去。
王虎笑笑,露出尖利的虎牙,抬手按上腰间大刀:“姑娘也是太好心了,要我说直接把他绑了,押到衙门去,就说他贪污银钱,要他们给个公道。”
“到时候几板子下去,那还敢在这威胁姑娘!”
夏老板赶紧辩解道:“姑娘,我没有那个意思啊,就是一时心急口快,难免说错了话。姑娘大人有大量,饶过小人一回吧。”
褚观南撇他一眼,又移开看向站着的人:“说错了话?今儿你说错了话可以来顶撞我,明儿他说错了话也来顶撞我,那这是褚家的产业,还是你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