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宫中只有皇后、敬妃和邰修容三位主位娘娘,而皇后和敬妃都各有子嗣,今日敬妃甚至都没来颉芳苑,她们对这个小公主也不会有想法,唯一的阻碍就是邰修容。
众人视线隐晦地扫过邰谙窈。
谁都知道当初邰谙窈为何入宫,有人忌惮邰谙窈,但想起邰修容,又放下这点忌惮,皇上总不可能给邰家两个高位?
这个想法刚落,外间就有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皇上!”
邰谙窈也和众人一样转头朝来人看去。
一个小宫人,满脸惊骇,他磕磕绊绊两声:“皇上,不好了!”
张德恭气得脸都黑了:
“狗奴才,好好传话!”
那宫人吓得一跳,额头都有冷汗,脸色煞白:
“蔌和宫传来消息——邰修容殁了!”
众人被这道消息砸得有点懵,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后最先反应过来,皱眉怒斥:
“到底怎么回事?!”
那宫人这个时候嘴皮子也麻溜起来:“是蔌和宫的宫人,夜间去喊邰修容时发现不对劲,连忙请了太医,等太医去时,已经晚了!”
“太医说是病逝!”
众人哗然,病逝?
她们想起今日请安时还去了坤宁宫的邰修容,又想起她脸上厚厚一层脂粉也盖不住的病容,堪堪噤声。
有人想起什么,转头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仪婕妤看去。
周贵嫔最先想起的就是邰谙窈,她担忧地看过去,想说点什么,但一时又有点缄口结舌。
邰谙窈站在原地,她像是没有听清,四周嘈杂的声音在这一刻安静下来,她仰起脸,风吹过,她轻颤抖了下身子,脸和唇都有些苍白,她慢半拍地意识到众人都在看着她,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极度的悲容。
她和邰修容惯来不亲近,这个时候过于悲恸反倒是显得虚伪。
她只是轻扯唇,黛眉都仿佛褪了些颜色,她说:
“皇上,嫔妾——”
她顿了下,像是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做点什么,杏眸闪过迷惘,她轻声说:“……嫔妾要去看看。”
她话落,转身匆匆要走,天空乌云密布,这个时候蓦然响起一声惊雷,四周人吓得一跳,闪电一刹间的白光,将女子背影照得格外单薄,仿佛不堪负重,轻而易举地就能压垮,她脚步有点凌乱,松垮挽着青丝的玉簪也在她转身时掉落。
落地,咔嚓一声,碎了两截。
她没回头看。
时瑾初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众人有一刻噤声,也有人意识到了什么,邰修容一去,那么没人能压住仪婕妤的晋升之路了。
凭借皇上对她的恩宠,她晋升主位根本就是指日可待。
有人皱了皱眉,也有人觉得苦涩,但摆在众人眼前的,也最叫她们牵挂的是小公主的去处。
在邰谙窈要踏出颉芳苑时,时瑾初提步跟了上去,皇后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