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旧不喜药味。
心底埋怨时瑾初给她找事,但她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劳烦太医替我谢过皇上。”
等太医走后,绥锦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冷酷道:
“奴婢看着主子,主子不要想着蒙混过关。”
绥锦什么都会依着邰谙窈,唯独不会叫她拿自己的身体胡来,就像年少时邰谙窈哭得再狠,绥锦也不会同意她不喝药。
邰谙窈嘴硬:“我没说不喝。”
于是,等傍晚时分,时瑾初来闻乐苑时,就迎来一个强颜欢笑的仪美人。
时瑾初挑了挑眉:
“谁惹你了?”
邰谙窈瞥了眼绥锦,没敢说话,她抿出一抹笑:“没有。”
直到绥锦端来药碗,她闷闷地看向他,时瑾初才了然地察觉什么,他没有一点心软,而是敲了敲药碗,颔首:
“喝完。”
省得不知什么时候就倒下了。
常乐轩中碎了杯盏,蒋宝林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她瞪着对面,咬牙低声道:
“狐媚子!”
松玉吓得心惊胆战,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确认动静没有闹出去,才松了口气,她惴惴不安:“主子,您消消气。”
蒋宝林怎么可能消气?
她认定了邰谙窈今日能侍寝,全是辰时故意偶遇圣驾的原因,也就是借着她才得来的机会!
一想到这里,蒋宝林就根本没法心平气和,她埋在松玉怀中,气得掉眼泪:
“要不是她从中作梗,也许皇上今晚来的就是常乐轩!”
松玉呐呐哑声,她再是昧着良心也不敢附和这话,昨日主子会侍寝都足够叫人意外。
松玉不由得想起今日辰时殿内的光景。
她进来伺候时,皇上已经醒了,主子也温柔小意地服侍着,又是要替皇上穿衣,又是派人宣早膳,常乐轩的宫人忙得脚不沾地,那位眼皮子都没掀一下,但也不知为何,硬是等到快要辰时左右才离去。
至于主子特意准备的早膳,也没叫那位再停留片刻。
彼时松玉只顾着安慰主子,如今想来,松玉也一时分不清辰时的那场相遇,到底是谁早有预谋了。
松玉按下心底的狐疑,觑了眼还在不断恼骂仪美人的主子,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将怀疑说出来。
罢了,她们这常乐轩也不是什么得脸的地,主子又是个冲动的性子,松玉不想再生波澜。
闻乐苑中。
小松子没有真的歇息两日,圣驾一来,他觉得膝盖也不疼了,脸也消肿了,麻溜地爬起来伺候。
秋鸣是闻乐苑掌事,绥锦是主子带入宫的,小松子清楚,他比不上这两位,也隐约察觉到主子不是很喜欢太监伺候,他只能抓住一切的机会在主子面前露脸。
挨了两巴掌能躺着一日,对宫人来说,这种待遇已经够叫人羡慕了。
小松子带人备热水时,路过常乐轩,恰好听见了内里的动静,他撇了撇嘴,觉得这蒋宝林真是拎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