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样想着燕妙妙的年纪,戴着将将好,也甚是配她平素的衣裳,不算顶贵重,但也是上乘的首饰了。
朝云坐在妆镜前,春莺给她重新添妆,冬泱则将妙妙的生辰礼好生地装入备好的金边宝匣里头。
这头弄完已是半个时辰后,燕妙妙的生辰约的是今夜戌时正太液湖游赏灯。
眼下出发倒是恰好。
出了暮云轩,前方的庭院里头君琊早已等着她了,二人一早便给家中父母说过今夜妙妙生辰之事,此刻也直接朝着侧门备好的马车前去。
马车辚辚驶过街巷,朝云坐在主位上觑了一眼君琊,一眼便瞧见他眼底掩不住的兴奋。
“阿弟,你给燕妙妙准备了什么?”朝云忍不住问他。
君琊将手边的东西藏了藏,故作神秘地回答:
“定然是她喜欢的,阿姐给她买了什么?”
他不问倒好,一问起,朝云眉眼飞扬着,施施然地回答:“也是她喜欢的咯。”
二人搭话间,马车缓缓停下,车夫小厮朝内喊着到了。
外头一片繁闹人声,随行的春莺与冬泱将车帘拉开,服侍着朝云下车。
今夜正逢上大燕双灯节之一的百灯节,一贯办在初冬时,是上元灯节前的一个小节,但也毫不亚于上元灯节的热闹。
太液湖边灯火璀璨、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四周的树梢、柱子上都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满城灯火照得黑夜如昼,一眼望去湖面上也停靠着密密匝匝的游湖画舫。
人潮中,朝云与君琊并肩朝那画舫走着,画舫的岸边早早地便站了燕府的下人,一瞧见两道显眼的身影,下人便赶忙迎了过来,将二人迎上了画舫。
今日是燕妙妙及笄的生辰,因着妙妙的父亲燕家二爷被皇帝派去了西北边缘做节度使,白日里便只由着家人们已陪她过一场,晚间便是妙妙邀着自己的好友们单独过上一场。
整条画舫被挂满了花灯,除了他们的脚步声与轻微的交谈声外,四周极为安静。
仆人将船舱的帘幔撩开,朝云与君琊一前一后地入内,满室暖意消融了他们身上的寒气,仆从将他们的解下的披风接过挂上。
灯火如昼的室内,只有妙妙一人,她今日穿了一袭鹅黄云锦长裙,梳了双环髻,一双澄亮的大眼睛转动着。显得格外可爱灵动。
朝云吩咐着冬泱将礼物递给妙妙,燕妙妙满脸兴奋地接过,又忙道了谢,才抬眼期盼地盯着君琊。
君琊被她一盯,火光衬得他白脸通红,他从身后拿出一方锦盒,稍别过眼交给她。
又结巴着说:“燕妙妙,生辰……喜乐。”
两人给完礼物便旋即挨着妙妙坐定,几人闲谈着,画舫外的廊道便又传来脚步声,掀开帘幔,众人抬头看去。
是林青鸾携着婢女来了。
燕妙妙招呼完青鸾坐下,又似想起什么,赶忙拉住朝云的手,附耳小心说道:
“对了秦绾绾,今日这画舫是我堂哥给我包下的,一会儿他可能也要过来。”
朝云点头,也不觉得意外。
此刻人已到齐,外头的仆从们纷纷将菜肴上齐,而画舫也开始从岸边游动。
朝云坐在窗边,她抬眼看向窗外一片火光下,人流涌动着,岸上一片欢声笑语。
她手中端着酒盏,与青鸾、妙妙二人碰了一下,而后轻啜一口。
“今日是雪梅酒,我问过店家了,这酒适合姑娘饮着玩儿,不会醉人。”妙妙举着绘了雪梅的酒壶,解释着。
几人说笑中,君琊被妙妙喊着灌了几盏,也不知是酒暖身子还是他心浮气躁,他脖子都红了好些。
朝云静静地靠着青鸾,瞧着燕妙妙在教弟弟行酒令。
她忽然附耳同青鸾说:“你信不信,秦君琊马上就要醉倒了。”
青鸾讶异一声,又低声说:“这酒不是不醉人的吗?”
“不醉人啊,但是秦君琊是一杯倒。”朝云幸灾乐祸地瞧着面前的二人。
她在心中暗自数着:一、二、三……
数到十时,便见满眼猩红的少年郎咚地扑倒在桌上。
而方才还玩得尽兴的妙妙转头看向身旁的两个姐妹,弯眉轻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