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顾某会负责到底,劳烦姑娘……随我上山。”
“劳烦”。
两个字,说得南琼霜笑意幽幽。
*
到得天山脚下,却已经有人在山门前候着。
是宋瑶洁,天山派大师姐。
南琼霜在顾止怀里装晕,已经装了快半个时辰。听见冷冽柔和的女声,睁开了眼。
“怀瑾,你回来了。”
清冷的嗓音,却压抑着许多喜不自胜。
“师姐,怎么好劳烦你在山门等我,快进去。”
南琼霜听着这一番对话,心里觉出一丝滋味,不免仔细看了看对面的女人。
生得冷清中正,身子瘦削颀长,单薄又坚韧的身子,规规矩矩地穿着天山派弟子的雪色长衣。
衣裳太轻盈,走起来,整个人仿佛被帷纱罩了满身。
带着些仙人之姿。
她心念一转,手有意拂乱了顾止的领口,很紧张似的道:“公子,快放我下来……”
顾止闻言,垂眸温柔问:“怎么了?”
她嗫嚅着,假装惶恐,一手勾着顾止的脖子,特意把嗓子捏得既娇又怯:“放我下来行礼。我怎可……”
顾止抬头解释:“师姐,我从山下带回来一个女子。因路上遇着刺客,我出手波及了这位姑娘,心中有愧,故将她带上山来解毒。是幼红春。”
宋瑶洁从最初见她,便觉她在顾止怀里分外扎眼,如今被顾止道出原委,倒也不好阻拦,点头道:“既中了毒,也无需行礼了,先上山歇着吧。”
顾止微微颔首,抱着南琼霜,大踏步进了山门。
南琼霜在顾止怀里,绕着他的头发丝,微微一笑。
说要行礼,不过是为试探这位大师姐和少掌门的关系。
倘若大师姐已经近水楼台先得月,那她这次的任务恐怕要麻烦许多。
不过,看起来,顾止似乎无意在这位大师姐面前,遮掩对她的关心。
大师姐么,听语气,倒似乎是对顾止有意——她甚至巴巴地在山门前等。
既然少掌门对大师姐无意……事情就好办了。
她啜泣着转过头去,那点距离刚好足够她凑近他耳畔又不致冒犯,绞着手帕,有意无意,吐气如兰。
“公子,师姐是很严厉的人吗?”
顾止只觉一股馥郁芬芳扑面:“瑶洁确乎严厉一些。怎么?”
她泪眼盈盈,帕子咬在红唇间,怯生生地,看着他。
像朵即将零落于风雪的水仙花。
弱者的眼泪,是专杀君子的毒。
顾止眼神凝滞一瞬。
她低泣着:
“师姐似乎不太喜欢我。她瞧我那个眼神……好可怕。”
“瑶洁人并不坏。”他余光回瞥了宋瑶洁一下,“但有时确乎是过分挑剔了。不必担心,她是明事理的。”
明事理?
帕子掩着的唇角勾了半寸,她蹙着眉道,“倘若我什么地方惹了师姐不悦,公子可替我辩白一二吗?”
“自然,楚姑娘是客。”
她心里笑开,面上含泪低眉,“谢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