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永宁侯府却没有这个顾虑。
毕竟,他父亲不过是正四品右佥都御史,而永宁侯世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正三品左副都御史了。
况且谁都知道,戚闻渊这人向来克己复礼,就算是父亲有胆子参他,也挑不出他半分错处来。
反而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
他方才为什么要回头?
分明都已经走了的……
真是美色误人!
与此同时,跟在戚闻渊身后的织雨撑着伞小跑至珈宁身前,将怀中那件灰褐色的大氅披在珈宁身上。
复又解释道:
“夫人,我问过了,最近的医馆也要走三刻钟,来回便得要将近一个时辰了。”
“我怕误了事,想着都察院挺近的,便去寻了世子,世子已派衙役快马去寻大夫来了。”
织雨想着,骑马总比她走着快。
珈宁闻着大氅上清幽的木香,低声道:“也好,你到底也是初来燕京城,一时半会儿只怕还会迷路。去寻世子也是个不错的法子,我方才也是忘了。”
就是不知道,戚闻渊会不会觉得她是在没事找事?
戚闻渊亦是已行至珈宁身后,看着她被雨水浸湿的衣裳,只觉心头一紧,冷声道:“织雨,带夫人回府,回去之后把炭火点上。”
珈宁低声道:“我要看着大夫来了再走。”
“去马车上等。”
“可是那位阿姐和小姑娘也还在马车中,而且织雨这也有伞了,我淋不着的……”
见着珈宁还死死钉在雨中,戚闻渊整个人冷了下来:“我让夫人去马车上等,侯府的马车可宽敞得很。”
珈宁这才意识到,这人平日里就算说教她,其实也是收敛过气势了。
她甩了甩已经湿透的裙摆,低声道了句谢:“辛苦世子。”
左右她在这站着也做不了什么,不如去马车上安慰那位小姑娘。
戚闻渊本还想叮嘱些什么,但见着珈宁脏污的裙摆,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快去吧。”
又道:“夫人今日做得很好,只是往后,还请夫人多爱惜自己。”
珈宁颔首,又对那高门子弟道:“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言罢,转身往马车的方向去了。
见珈宁上了马车,戚闻渊先是吩咐苍筤:“去给夫人买身干净的新衣裳,再问问这附近的食肆能不能帮着煮一碗姜汤。”
都交代好了,方才转向雨中已经呆愣住的右佥都御史父子二人。
“右佥都御史大人说说,闹市伤人,还不想赔偿,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