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剩下的日子过得很快。几乎是转眼间,我就重新走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学生们来来往往、叽叽喳喳地走过,有的是还没分院的新生,也有兴高采烈地说着要去霍格莫德的三年级,还有些百无聊赖、对什么事都感觉不新鲜的高年级。
“级长包厢之旅顺利!”我对塞德里克挥挥手,“向珀西·韦斯莱主席先生问好!”
他无奈地笑了笑,把级长徽章别到胸口。
“注意安全。”他意有所指地点头,我比了个OK的手势。正当我以为他就要这么离开的时候,他又退了回来,手里捏着块巧克力——似乎是他父亲临行时塞给他的?不过那会我好像已经上车了。
“以防万一。”他把巧克力掰一块下来给我。
*
告别塞德里克,我又走过几节车厢。哈利他们还没上车,至少我没在包厢里看到他们的影子;不过,他们这学期应该是最后上车的那批,不然也不会因为“每个包厢都挤满了人”而被迫坐到车尾最后那个包厢,和卢平结识。
这么说今年往前十一年,英国巫师出生率很高啊?
我不由得为这个想法笑了出来。继续往前走,前面有个包厢外站着两个铁塔山,银绿的领带看着就跟山上被薅得七零八落的树一样——马尔福御用门神?
我路过,我努力挤过他俩留给过道为数不多的空隙,我不想搭理他们两呲呲的笑声。不过,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我好不容易挤过过道想要接着往前走,身后就突然传来德拉科·马尔福懒洋洋的声音。
“瞧瞧我看见了谁?”他拖长了语调,“没爹没妈的小温斯蒂,你的寄居好朋友呢?”
高尔和克拉布很捧场地粗声大笑起来。
到底是谁觉得这小孩有贵族气场的。
“父母双全的小德拉科,我用魔杖戳你一下你会叫爸爸吗?”我微笑着拔出魔杖。
他皱起眉毛。
“你不能在这里打我。”不过他还是懊丧地收起了那副讨人厌的高傲表情。
“你主动找上门来,不是讨打是为了讨糖?”
倒也不必真在这里幼稚地动手,我收回魔杖,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德拉科·马尔福的突然挑事倒确实让我想起件事。我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问问他。
“你假期拦截了达文的猫头鹰?”
毕竟假期一封信我都没收到,总不能是他真和马尔福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了。
马尔福的眉毛拧成一块。
“他根本买不起猫头鹰。”他慢慢地说,“不过,这是他被赶出我们家之前的事了……至于后来,谁知道呢。”
“被赶出你家?”
我拔高声音。不过马尔福只是缩了一下。
“对,没错。我早就告诉过爸爸不要惹那个霉茬。”他后退两步,重新回到高尔和克拉布组成的墙后,脸上露出讥嘲的笑容,“他的蟾蜍和猫都接连死了,这在巫师界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小麻种,还有那个什么‘预言’……我的猫头鹰也死了,爸爸终于忍不了了,你真该看看他拖着箱子离开马尔福庄园的样子。你觉得他会在哪里给你写信呢?伦敦郊外的垃圾场?”
我没有闲心听完他的话,转头就往车厢最后跑。
“你要去找他?噢,也许你们俩某天会一起死在某个无人在意的小角落吧!”
马尔福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天开始下雨的时候,我仍然没有找到达文。车窗外的山峦逐渐模糊在雨幕中,它们变成灰色,变成黑色,水汪汪的一片,水痕印在玻璃窗上。
车灯亮了。我停在一间不断传来喧闹声的包厢外,听上去里面挤满了人。我拉开车厢门。
“一个假期不见,魔咒学得这么好了?”
一只歪歪扭扭的折纸青蛙跳上达文伸出的手。车顶灯投下影子来,他的脸被隐藏在垂下的黑发中。我寻找着他的魔杖,不过不知道被藏哪去了。
“装瞎这招已经过时了。”我抱起双臂。
一阵沉默。他抬头望向我。
“你在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