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知反射性想摁掉电话。因为她听到手机铃声的第一反应是又有邻居“投诉”他们昨晚的动静太大,吵着他们睡觉。
看到屏幕显示“徐英珍”,她吐吐舌接起来。权至龙为她披上睡袍,拿起之前穿过的睡衣裤走进浴室梳洗。
“真知啊,这几天你在家里干什么呢?邻居说你们三天没出门了。”开店之后,徐英珍一般住在店里,旧房子用来出租。
这几天她都给李真知做饭,但没有细问她在干什么,直到邻居那边传来令人担忧的风言风语。
李真知说:“我没有在做坏事,只是不想出门。”
徐英珍说:“大家都说你交了男朋友,是前晚那位先生吗?”
李真知心虚了片刻,尽量自然说:“没有啊,他遇到一些麻烦,在我这里暂住几日。”
徐英珍自责说:“阿姨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是做善事,我完全可以自己处理。”
徐英珍说:“真知啊,你是女孩子,要注意保护自己。有什么事就跟阿姨说哦!”
李真知心里暖暖的,撒娇说:“知道啦,英珍姨,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徐英珍又说:“阿灿明晚约在店里吃饭,你有空过来参加吗?”
圣诞节梁灿和他的小弟作为小区一霸要看场子,没空参与亲友的聚餐。他们一般都会提前几天庆祝。徐英珍的店是他们聚会的地点。每次李真知回来都会受到邀请。
“嗯,应该没问题的,到时我帮你做菜。”
“多学一门手艺没有坏处,以后可以做给你老公吃。”
“英珍姨,您变了。以前您只会叫我呆一边去。”
“呵呵,因为你到了适婚年龄,我们都翘首以待呢!”
李真知觉得神奇。她从18岁开始被催婚,其他人的催婚她听了就烦。英珍姨之前从未管过她的感情问题,现在突然催婚,她只听出满怀好意的关心。或许是因为英珍姨对她无所图,不是为了获得利益而对她催婚吧。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徐英珍把今天和明天分别准备了什么菜式都细致说了,最后才仿佛不经意说:“住在你家里的那位先生如果有空,明晚也可以一起来。”
李真知下意识拒绝又临时改口:“我问问他。”
挂断电话时,权至龙已经梳洗完从浴室出来,还拿到徐英珍给他们做的午饭外送,正在厨房处理。
李真知进浴室梳洗,收拾好后,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整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权至龙乖乖坐在一边等她。
李真知看着他身上的衣服。这几天他只有原来的运动套装和她给的睡衣裤轮流洗换着穿。除了手机和钱包,他没带任何东西。手机还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他们身体上睡了又睡,却不约而同没有互通姓名。
李真知坐下,掰开一次性筷子,偏头问:“你想买些衣服吗?只要提供尺码,可以叫外送。”
权至龙说:“不用,谢谢。”他的周身仿佛一瞬间竖起尖刺,又很快缓和下来,低声说:“现在很好。”
李真知有点想问他打算在她家住多久,但忍住了。
权至龙仿佛听到她的心声,轻声说:“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离开。”
“没有,你安心住着。”李真知赶紧说。他让她产生一种“睡完立刻把人踢开”的罪恶感。
权至龙说:“我可以给房租和生活费。”
李真知摆摆手:“养你又不费劲,我负担得起。”
权至龙弯唇一笑,低头喝粥:“确实是,非常盛情的款待。”
李真知可悲地发现睡了两晚之后,她开始免疫他这种搞颜色的俏皮话,从羞恼变得淡定,回一句:“彼此彼此,自动送上门的服务也相当周到。”
权至龙行了一个小幅度的绅士鞠躬绕手礼说:“我的荣幸。”
脸皮厚不过,李真知瞪了他一眼。
权至龙又笑了。
哪怕猜到答案,李真知还是礼貌地询问一句:“明晚我有聚会要出门,你有什么打算?留在这里还是跟我出去?”
权至龙的答案不出所料:“我留在这里。”他补充一句,“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挟持我的护照。”
李真知说:“不用。如果我的眼光那么差,我宁愿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