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垂容漫不经心嚼了两口蟹粉酥,有些含糊道:“是裴绪,你可能从谈翊之嘴里听过他的名字。这种小把戏从前他也与我玩过,所以我一早便猜测他会通过这个为我提供信息。”
谢应皱了皱眉,“可……鬼王修为强悍,怎会察觉不到糕点里有东西?”
李垂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冲他扬了扬眉,“啧啧……你别忘了我是谁呀,我可是魔域的君主,修仙界一等一的天骄。”
谢应嘴角抽搐了两下,对她这份得意并没有作出评价:“……好的,那请问君上是怎么做到的?”
李垂容指尖悠悠施了个诀,又把掌心递了过去:“现在你还能用神识感知到它吗?”
谢应闻言立马放出神识感应了一番,却发现连一丝痕迹都感知不到。
他颇有些惊讶:“这……”
李垂容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是我自创的小法术,欲盖弥彰罢了,不足挂齿。”
这还不足挂齿……?这简直是逆天的程度。按理来说修士自创法术本就难如登天,她竟还能在原身废柴修为的基础下用法术骗过鬼王。
谢应张了张口,想夸点什么东西但是却词穷,最终只能憋出来一句:“君上真厉害。”
他有些懊恼似的挠了挠头,最近总跟谈翊之那蠢货拌嘴,他怎么就没学会人家的嘴皮子功夫呢?
李垂容起身伸了个懒腰,顺便活动了下腕骨处的筋脉:“好了,现在就很明了了,这个信条给你,上面有薛行止被囚的去处地点,你快去把他就出去。”
谢应领命接过那张信条,“那君上呢?”
她伸手施诀用灵力幻化了把短刃,其上的辉光映在眸底,显出几分凛然:“我吗……当然是取鬼王项上头颅。”
说着,她转身回以谢应一抹清浅的笑,语气甚至有些期待:“我已经很久没有酣畅淋漓地打过一架了,为我祈祷吧。”
巫蛊之术、西域梵文、换命禁咒、千年鬼王……
害怕?不会,那是原身心底的恐惧,与她李垂容无关。
知晓的越多,她越兴奋。
她将身上的火红嫁衣扯下一片布料,缠在刀鞘上后手腕一翻,短刃旋出一道漂亮的刀花。
“去吧,别让我失望。”
谢应眸光一凛,低身朝其浅浅作揖,而后便捏紧信条决然转身飞出地牢。
他通过信条上的信息一路飞身来到地道内,鹿皮靴碾过青苔斑驳的石阶,袖中引路符上忽明忽暗的火光将甬道照得影影绰绰。
渗水的岩壁隐隐透着股咸腥的泥土气息,一来到这种陌生的地方,谢应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些。
咔嗒——
靴底突然传来异物碎裂的触感,他皱眉俯身用剑尖挑起地上的物件,垂眸细看竟是半片指甲。
是新鲜的,边缘还沾着朱砂绘制的残纹,看着倒像是某种梵文。
下一瞬,疾风掠过后颈的刹那,他立即侧身剑拔出鞘,入目是一张贴近的腐烂脸庞,他连忙后退一步,将剑身送出。
剑锋嵌入腐尸肩胛的瞬间,谢应瞳孔骤缩,那本该被他斩首的腐尸竟扭曲着原本断裂的脖颈,七窍喷出青黑尸气,十指暴涨的骨刺与剑刃擦出刺目火花。
谢应旋身暴退,袖中十二道灵符应声成阵,他眸中的惊异不减而增:“该死……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腐尸蠕动着脖颈,刚才被他一剑重创的地方竟恢复如初。
十二道道灵符投射出的紫电如网笼罩住扑来的腐尸,焦糊的皮肉在电光中劈啪炸响。
然而被轰碎的残肢尚未落地,地面涌动的黑雾便裹挟着碎骨重组躯体。
他咬紧牙关仔细观察着腐尸的行动规律,想从中找到破绽,却不得不与其缠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