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骞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出门前伯母可是跟我说了,要我盯着你点!惰性大得很!”
穆清麦蹙起眉头,把嘴里的饭菜咽了下去,“知道了。。。”
隔壁桌的方修探个脑袋过来,“我说你怎么跟她爹似的?”
宁泽骞放下筷子,“我俩青梅竹马!什么爹不爹!”
方修轻嗤一声,“不是我说,这么难吃的饭菜你们也吃得下去?”
宁泽骞抬头睨他一眼,“你不是已经还了餐盒了?”言下之意他怎么还在这儿。
方修往椅子上一靠,“心里不痛快,两天没吃饱饭了。”
“工部尚书家的公子,无缘无故找我搭话?说吧,你想干嘛?”
方修扯唇,满脸不羁,凑近宁泽骞,“我看你也食不下咽的,要不,兄弟几个想个法子,把厨子弄走?让钱嬷嬷给我们找几个御厨来!”
当事人还没回话,一桌其余三个人均抬起脑袋。
宁泽骞指了指林大牛在的方向,“不是哥们儿,人家打完仗回来好不容易找个营生你还打算给人挑飞了?”
方修轻笑,“拿笔银子打发不就完了?我给的肯定比在书院赚得多。”
宁泽骞摇摇头,“我不去。我是来念书的,可不是来惹祸的。”
“怂货!”方修话头一转,看向穆清麦和唐犹笙,“两位美人意下如何?”
唐犹笙白眼一翻,没理他。
方修也不生气,乐呵呵的,“别说,被美人瞪了也生不起气来,你呢?小青梅?”
“瞎叫什么?”宁泽骞不悦。
穆清麦放下筷子,犹豫一会儿,还是开口,水润的眸直直看向方修,“方同学,对林大厨来说,你给的银子,一文不值。
我听裴老师说,林大厨战后回来,无亲无故,身边也不缺抚恤银子,不说大富大贵,起码吃穿不愁,可是,没有哪家愿意要他。
我爹常说,人活在世间,最主要的,是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我想,林大厨的价值是战后回来,回到有烟火气的地方去。
他好不容易能忘掉战争带来的痛苦,方公子,您这样做,会毁了林大厨的。”
方修一愣,避开对方清澈的眼神,“瞎酸,这年头,有钱才是大爷,不加入就算了。”
方修走远,宁泽骞才啧了两声,“我家穗穗就是通透。”
穆清麦看着他的食盒,“你还不快吃,林大厨已经够伤心了,你还不多吃一点,让他高兴一下。”
“吃吃吃。话说方修怎么没叫明歌?”
明歌嘲讽地牵起唇角,他们明家早就没落了,来书院念书都是父亲舍了老脸求来的。
他们瞧不起明家,自然不会问他半句。
加上继母进门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作风,早在父亲那一辈就没有来往了。若非如此,他也没这么容易进来。
穆清麦的好心情没有维持太久,她看着面前的考卷,眼冒金星心泛酸。
怎么会这么难!裴老师不是说是些启蒙知识吗?她抬头看了一圈,大家都在奋笔疾书,包括身边的唐犹笙,唯有她!
“咳咳。。。自己看自己的。。。切莫交头接耳。”
穆清麦做贼心虚般连忙收回目光,埋着脑袋苦闷着小脸。
这天夜里,穆清麦难得失眠了,她一整日都没敢打听考卷的事,甚至听到别人议论都像个老龟一样躲着走。
第二日唐犹笙只是轻轻一唤,穆清麦就瞬间翻身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