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寇是姜铎交出来的弟子,他并不愚钝,且十分聪慧。
只是自觉生不逢时,世家当道,他满腔学识无用武之地,空有治国之志,却无处施展。
那蠢钝如猪之辈,却立于朝堂,高官厚禄,碌碌无为之人,却因投入世家而能得以重用!
他的先生学富五车,为国为民,最终却落得个自焚的下场。
他看着萧晟,心中已经想明白了他所设下的每一步局。
他知今日自己必死无疑,没有一句求饶,而是站在那里,仰头大笑,眼中却流下两行清泪。
“世道不公,礼乐崩坏!”
“门阀祸世,大靖亡矣!”
姚寇吼的撕心裂肺,如孤雁悲鸣,字字句句,似是啼着血泪。
萧晟看着他一副正直无私为社稷,殿前直谏无畏死的贤臣良将的姿态,只觉得可笑至极。
死到临头,反倒是生出了些风骨?
满足自己文人心里的惺惺作态罢了!
朝廷对他不公,百姓又有何辜?不敢朝堂直言,却将一腔愤怒泄在百姓身上。
那被他下令砍杀的三千余百姓,可有对不住他?
萧晟没了与他再说什么的心思,抬了抬手,柴宿白便拿出一张折子,上面写满了姚寇的罪行,柴宿白一一念了出来。
待他说完,秦镇看了看萧晟,见萧晟捏了捏眉心,立马抽出长刀,半句话都不说,挥刀就砍。
鲜血喷洒的老高,有的甚至溅落在商陆脸上,商陆僵硬的坐在桌前,血落在他脸上还是热的。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了,还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姚寇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殿……殿下……”商陆做过什么他自己心里最清楚,看着姚寇滚落的人头,整个人都觉得后背发凉。
上首,萧晟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看着那满地的鲜血,悠闲的饮酒。
“诸位,这桌酒席,比之本王的接风宴不知好了多少,怎么诸位看上去,反倒没有什么兴致?”
下面没有人接话,全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鹌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萧晟自顾自的给自己又斟了杯酒,“这不仅有酒,还有戏,诸位看的如何?”
下面仍旧鸦雀无声,他们都在害怕,害怕秦镇的大刀,不知什么时候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商老爷。”萧晟侧头看向商陆,看着他抬了抬酒杯。
他现在点名,就好像让人在阎王那里排队一样,吓得商陆直吞口水。
“接风宴上,本王敬的酒诸位不是都喝了?”萧晟脸色突然沉了下来,“难道酒喝了,却不记得本王说的话了?”
说了什么话?商陆和其他人连忙想着那日萧晟都说了什么话。
萧晟将酒杯放下,笑了笑,“没事,诸位可以慢慢想。”
萧晟看了一眼秦镇,秦镇扛着染着血的大刀,走向酒宴另一侧,那里本是有一大片的空地,如今挤了不足九千被围了起来的临阳守城兵将。
秦镇往那一站,周身杀伐之气尽出,他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身上的煞气哪里是那些城里没见过修罗场面的小兵能比的。
“所有人听令,双手抱头,蹲下!”秦镇中气十足的大喝一声。
这个动作,还是王爷教的,王爷说了,这是为了防止敌人反抗,这种姿势,敌人难以突然发动攻击,他们可以从上方更好的观察敌人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