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的手机在这时弹出了一条消息，是妈妈发来的，裴祉嫄没有听他讲的话，一边上楼一边打电话。
路过裴珉承时还不忘鞠躬问好。
她路过时留下了淡淡的木质香味，不是香水味，而是焚香后衣服上沾染的味道。
裴珉承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终于想起了对方是谁。
第一次见到她时大概是在两三年前，那个时候的她年纪还很小，脸上带着婴儿肥，是一个很可爱的小朋友。
裴珉承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她大夏天的一个人蹲在公司楼下晒太阳。
有点傻乎乎的。
几年过去已经长大不少的她变了一点，昔日的婴儿肥褪去，现在瘦了不少。
回忆到自己在楼上听到的对话，从她的语气里窥见了一丝对他的不喜。
谈不上伤心难过，他13岁出来闯荡，这十几年间收到的恶意很多，对此早就习惯了，只是对方是他曾有过不止一面之缘的人，难免还是会有些上心。
裴珉承在安静的楼梯间站了一会儿，最终放弃了抽烟解闷的想法，转身离开了。
对此一无所知的裴祉嫄在离开楼梯间后就火速赶到了大门处，妈妈已经站在那里等她了。
“你慢点走，小心摔了。”
裴祉嫄放慢了步伐，走过去牵住了妈妈的手。
外面果然下了雨，岑芮先一步撑开伞，裴祉嫄躲进去，挽着妈妈的手离开了。
“疼吗？”
岑芮的步伐放得很慢，裴祉嫄知道是为了迁就她，几年前她出过一场车祸，有一只眼睛失明了，最开始的时候眼球还会有痛感，所以爸妈都很在意下雨天。
“不疼，”裴祉嫄沉默了一下，补充道：“妈妈，现在不会疼了。”
岑芮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虽然医生说无法医治，但是他们夫妇两从来没有放弃，带着她从国内看到国外，几乎找遍了所有眼科医生。
他们的说法都一样。
一开始裴祉嫄也是抱着希望的，后来就渐渐麻木了，她劝爸妈放弃，说自己会习惯的。
岑芮听完就哭了。
好不容易回到身边的女儿遭遇这样的事，当妈妈的怎么会不痛心。
可是她也别无他法了。
那段时间一家三口是互相安慰着熬过来的。
起初裴祉嫄是很容易摔倒的，虽然外表看起来她的眼睛和正常人一样，可是少一只眼睛能视物和双眼健全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她总是一些地方是视角盲区，所以总是会摔倒。
不过摔习惯之后就好很多了，现在裴祉嫄走路和正常人看起来没有很多区别，只是需要更加小心仔细。
不过遇到恶劣的天气时她的视力还是会受到一点影响，大多数时候需要有人牵着。
在学校的时候她的朋友们都会轮流扶着她，这也是岑芮要她到公司里等的原因。
她怕天气不好，她不安全。
岑芮伸手抹掉眼角的眼泪，牵着她上了等在外面的车。
裴祉嫄安静地坐在后座，听妈妈和爸爸若无其事地说晚上要吃什么，眼眶悄悄地红了一圈。
回到家后，爸爸妈妈到厨房准备晚餐，裴祉嫄则被安排在客厅休息。
爸妈做的都是些家常菜，平时上学裴祉嫄吃难吃的食堂已经快吃吐，爸妈不在家她自己也不煮饭多半时间都是靠外卖度日，所以家常菜她是真的很想吃。
吃完饭后爸妈又去忙工作了，裴祉嫄叹了口气，把自己也关进了琴房。
琴房是爸妈特意给她布置的，里面被分成了两个小隔间，一间是弹琴的地方，一间是煮茶的地方。
裴祉嫄把香灰倒进香炉里，动作熟练地完成了将香灰松散、压平等步骤，最后取了跟线香点燃后引燃香粉，把炉盖盖上，就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