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禄真想捂耳朵。
阿兄韩信的语言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强呢。
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汉王就可以冒险了?你听你这话,忠不忠,孝不孝?
“这次回来,我就不冒险了。”刘盈虚心纳谏,“如果不是吕释之坑了我阿母,我才不冒险呢,都是吕释之的错。此人,我必杀之!”
“我来,不用你动手。”刘肥道,“我已经和阿母说了,阿母准了。”
刘盈挑眉:“阿母居然准了?希望这次阿母真的对吕家硬下了心肠。”
韩信冷着脸道:“你把你的伤痕给义母看,看过之后,她就不会再心软。”
刘盈抱着手臂,频频点头:“有道理。到时候再说吧,先说沛丰。我想去沛丰,阿兄准备一下。”
韩信、刘盈、萧禄三人异口同声:“盈儿!你刚刚才说你不冒险!”
刘盈呲牙狡辩:“我回老家,怎么能叫冒险?不算不算。反正我就要去,你们拦不住。连项羽都拦不住我,你们难道还能学项羽,拿着弓箭使劲往我身上戳?”
射箭不是用戳的……
三人扶额的扶额,叹气的叹气,跺脚的跺脚,都无可奈何。
韩信此时分外想念义父义母。
义父义母在,至少能用竹篾条吓唬盈儿。
韩信本就打算去沛丰。
他心里还没有计划,只是直觉项羽有了计划外的军事行动,就可能会出现破绽。
至于什么破绽,要去了才知道。
没有人在到达战场之前,就能掌握所有细节。
只是刘盈好不容易逃出来,韩信打算把刘盈送回汉中。
楚汉战场就在楚国,四面皆敌。若问韩信自己有没有察觉危险,韩信肯定说没有危险。换成刘盈,韩信认为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刘肥也是如此想法。
刘盈乐道:“就算你们把灰兔给我收缴了,但把我独自丢到汉中,萧伯父又那么忙,他真的看得住我?到时我该偷跑仍旧偷跑,还没有灰兔保护我,岂不是更危险?”
三人再次扶额的扶额,叹气的叹气,跺脚的跺脚。
萧禄苦笑:“难怪你偷了汉王的印鉴后,汉王不敢将印玺作废。“
“哦!印玺啊!我都忘记了!我的驴车呢?”刘盈拍拍脑袋,“灰兔灰兔,我的驴车呢?”
刘盈吃羊肉的时候,灰驴也在一旁吃可口的豆子。
闻言,灰驴甩了甩尾巴,头转向院落一角。
刘盈走到驴车旁,对三位兄长招招手:“来搭个手。”
三人把驴车翻了个底朝天,刘盈拿着韩信的剑,趴在驴车底部敲敲打打,把木板依次撬开。
刘盈的驴车底部,竟然有多个暗格。
暗格被完全填充,所以只是敲打,看不出驴车底部的木板另有玄机。
刘盈把暗格全拆下来,抖抖抖,抖落一地小印。
韩信、刘肥、萧禄三人呆若木鸡。
刘盈蹲在地上分类挑拣。
“阿父的两个,阿兄和刘肥的各三个,曹伯父的一个,大舅父的两个,王伯父的三个……虎符式样各一……”
刘盈在清点他顺手拿的小印虎符,韩信、刘肥、萧禄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为什么连章邯的小印都有?盈儿从哪里拿的?
能独领一军的汉将的印鉴和虎符,盈儿全摸了一遍……还不止一遍是吧?!
韩信今晚上深呼吸了不知道多少次,庭院里的冷空气都要被他吸成真空了。
他十分困惑地问道:“盈儿,难道你梦里神仙的授课,还有教你如何成为神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