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就别管了。”温成好不容易把温暖给喊起来,“今天常惟实要来送锦旗,我带小暖去凑凑热闹。”
方老板的事赵美娟有所耳闻,但也仅限于温成想让她知道的东西。
一面锦旗而已,她跟着温爹那么多年,还见温爹拿过市里颁发的“优秀实干家”的称号,不甚在意。
“有什么好凑热闹的?那么多人,又晒又挤,你妹妹能受得了那个?你就净想点子吧!”
“妈,你不懂。”
赵美娟瞪眼,朝温暖嘴里塞了块面包:“我怎么不懂了?”
温暖刚睡醒,有点起床气,不怎么说话。温成轻推了下她,喊着阿姨帮温暖拿外套拿鞋,自己留下来跟赵美娟说了两句真心话。
“我实话跟您说吧。妈,我想让小暖进厂里。”
赵美娟震惊了:“你说什么?!”
温暖那性子是能进工厂干活的吗?
赵美娟觉得温成八成是疯了,温成却很坚定。
之前温暖对这方面的事情不感兴趣,也就算了。他没想着逼温暖做些什么。但现在不一样了,张秘书都觉得温暖是个经商的好苗子,温成有种后继有人的欣慰感。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栽培小暖的。”温成拍着胸脯跟赵美娟保证,“我爸怎么教我的,我就怎么教她。以后我们就是兄妹齐心,其利断金,海市谁在提起温家,咱们就都是这个。”他相当自信地朝赵美娟竖了个大拇指。
赵美娟却异样的祥和:“按着你爸的方法教你妹?”
怕是不想活了。
当初温成玩摩托车上瘾,赵美娟怕他出事,几乎是强制性地要求温爹管他。温爹那个时候一心扑在自己的事业上,哪有时间搭理这个二位数的加减法还要用计算器的小傻子。
哪怕这个傻子是自己亲生的都不用,干脆大手一挥就把他送到了最基层的生产车间,美名其曰是深入基层。但就温成这脑子,深入地基都不成。
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住在集体宿舍,拿着按件计费的工资,享着三班轮到的流水线。一周一天假期,一天还要干够十个小时。
温成整整在里面待了小半年,最后要不是温爹身体不太好,说不定他能在流水线旁买个碑。
“对呀。”温成相当自信,异常天真,“我妹肯定能有所感悟。”
赵美娟久久沉默了。
——
锦旗颁发的流程很简单,主要就是让记者来拍个照,做个采访。
常惟实听他哥的话跟温暖打好交道,所以全程都没走,相当给面子。
方老板本就是温暖慧眼辨奸给住着了,温成给足了亲妹出风头的机会,特意开了厂里最大最亮的会议室,提前两小时就把空调给开开了,屋里的桌椅都是新刷漆的,板正的不行。
温成站在走廊上,跟着一扇透明的窗户看向里面,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成就感。
常惟实脱了外套和帽子,穿着内搭,给他递了跟烟。温成接了含嘴里,避开了打火机。
“小暖闻不了烟味。”
常惟实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点燃,烟气入肺的第一句话就是:“可真是个祖宗。”
温成还挺自豪:“我们家的。”
“啧。”常惟实就看不惯温成这样子,看把温暖都惯成什么样了,“也不是我说你,你看看海市谁家有温暖那么跋扈的姑娘,人情都不敢欠她的。”
欠她一个人情,她恨不得要把人剥层皮。
“周扒皮见了她都得喊声老祖宗。”常惟实这口气已经忍很久了,“还好我之前没让她救过我,不然我这条命都不够给她还的。可真白瞎我小时候对她那么好了,小白眼狼一个。”
他这话一说,温成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很不高兴。
他收了一贯有的笑模样,定定地看了常惟实一眼,而后低头点烟。片刻后,温成把烟按灭在瓷砖上,指尖带着烟灰,死死地扯住了他的领子。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