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总,”祁庭之轻轻把合同推开,“若是您方跟我们有长久合同的意思,我希望在我们合作的期限内,你能让两成利给我。我们负责在海市和港城给厂里找有技术、有能力的师傅,做出更多的口味,满足两地市场的需求。”
张秘书瞬间抬头,满脸惊喜。
常家和祁家的人脉可比他们广多了,他们厂的老师傅早都已经黔驴技巧了,创不出什么新口味了。
张秘书有多欣喜,温成就有多平静,自顾自地翻着合同。
“两成利”
太高了。
张秘书默不作声地推了推自己的公文包,暗示大少爷再多少忍耐些。这种事不用想都知道从长远看,肯定对他们厂更有效益,能握在手里的技术才是自己的。
张秘书按着温成的手腕,不再指望他:“要是你们找的师傅不是我们喜欢的或者做不出我们喜欢的口味呢?”
“那我们还按现在的合同走。”
张秘书彻底放下心,趁着现在有时间偷偷溜出去给温暖打了个电话。温暖那个时候,刚做完脸部护理,逛了家商场买了点过节的装饰,接到电话的时正站在路边等司机,脚边放了一堆采买的东西。
她眼睛看向街对面,盛渊站在一辆汽车旁正给某位有钱人家的姑娘开车门。
出息了。
盛渊生性谨慎,很快就捕捉到温暖望过来明目张胆的视线,怔楞却不见局促。
“既然他们愿意给咱们找会工艺的师傅,那行啊。”温暖打着电话,脚尖微微前伸便碰到了挡在自己面前的礼盒。
盛渊想再看她一眼,却被缓缓驶来的车挡住了视线。家里的司机下车,先绕到后座开车门,待温暖坐上车后,又拎起地上的礼盒放到后备箱,再匆匆驶离商场门口。
“盛哥,”车里的女人轻声催他,“我们不走吗?”
“走。”盛渊自己开了副驾驶,扣紧安全带,与前面的车错着方向,走上一条落日都不曾照到的小路。
车内,温暖开了点窗,勉强压住内心的期待。
祁夏青给的合同远比她想的更有利益,他们厂亟待创新,技术壁垒厚地能砸死个人,早已经跟不上现在市场的口味。
“但你们也注意口味的甄别和人员的背调。一旦对面确定好技术人员,我们也要有能拿得出手的合同、规定好的年限和有基础的学徒人员。常家办事效率高,你们也不能拖后腿,节后就该准备着。”
得了温暖的认可,张秘书舒了一口气:“明白。”
隔着电话线,他卷着随身带的本子跟温暖沟通完所有合同细节,明确底线后,再坐回办公室都是腰背挺直,相当有底气。
紧挨着他的温成连个眼风都没给他,手里拿了份对方给的最新合同,耳边听对面的助理画饼,昏昏欲睡。
合同一变,会议室俨然成了对方的主场。他们借着合同滔滔不绝,一一看就不像个正经做生意的,就好比之前的方老板。
吃一堑长一智,温成不为所动。
张秘书拿着刚刚电话里温暖说过的关键节点,开始有条不紊地跟对面碰条例细节,并没有给能温成打断的机会。
温成显然也没有打断的意思,他现在其实更想要个枕头。
直到合同所有条例都修改的差不多了,律师再看过后,张秘书才自作主张地把笔放温成手上。
“温总,我们预估这版合同年内利润能高于”
张秘书也开始对着他耳边念经,相当能说。温成有时候也觉得他们厂挺奇怪的,不少男人尤其干销售的开口往往比碎嘴的大娘还能叨叨。
温成双眼出神,已经起身想走了。
张秘书无奈,祭出底牌:“老板,这版合同的定金也高。除了买包之外,咱们还能给大小姐买件新款衣服。”
两版的合同除了利润上的差别外,年限也有所不同。最初版只是祁庭之为了应付面子而开展的一年期的合同,就像是有钱人救济破落户给了点东西。而后再修改的就是祁庭之自己要求的长久合作,那就必须得符合祁家的供销门槛,高标准、严要求,而且还有具备稳定性。至少未来五年,合作商不能换人换技术。
别说是张秘书,就是温成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强硬的甲方。
祁庭之也是费了精气神的,他已经很久没那么细致地抠过合同了。他现在不是想借着人情敷衍了事地施于对方合作,而是想借着合同交朋友。
温成转了下手上的笔,看了眼正循循劝他的张秘书,一针见血。
“你刚刚给小暖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