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又道:“朕一会儿会让钮祜禄氏去咸福宫。昨夜朕就让赫舍里氏将她屋子里的东西重新放一放。大概也是年轻,身边的嬷嬷不懂宫里的规矩,朕让钮祜禄氏去教导一下。”
“若有什么动静,或者要叫你去,你很不必理会。只说朕说的,叫你安心筹备南巡的事,宫里的事,都叫惠嫔荣嫔处置。”
瑶令脸上的笑容甜甜的:“嫔妾听万岁爷的。”
康熙捏了捏瑶令的脸:“再这么瞧着朕,朕就不走了。”
瑶令忙把自己缩进被褥里,只留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出来望着康熙:“嫔妾恭送万岁爷。”
康熙还有事,当然不能耽误他。
可也确实是不能耽误的事,否则康熙瞧见瑶令这样,哪还能走得了呢?
康熙走后,瑶令索性又睡了一个时辰才起身。
昨夜在浴桶里,实在是咯的腰疼,闹到半夜才睡觉,这不睡饱了还真是没精神起来。
不用早起的嫔妃生活当然是美妙的。
太皇太后有一点好处,便是不爱聚拢了嫔妃们隔三差五的要去请安,一个月逢初一十五请安是固定的,其余时候端看心意。
太皇太后本性也不喜欢嫔妃总去慈宁宫,所以嫔妃们也不会没事常常跑过去。
太后因为只会蒙古语,也不爱见生人,就更不必去请安了。
这宫里也没有皇后,没有承乾宫的摆谱,储秀宫也没理由要嫔妃们去给她一个贵妃请安。
“主子,钮祜禄贵妃半个时辰前就去了咸福宫。这会儿听起来,那边动静可不小。”
瑶令这里梳洗好了换了衣裳,惬意舒适的用早膳,就听见彩霞悄悄进来送消息了。
紫月道:“咸福宫就在咱们后头,稍微靠近那边一些,就能听到好大的动静。宫里的奴才们进进出出的,动作也不小,那摆设物件要是磕坏了,也不知道算谁的。总觉得内务府送来的这些奴才不如咱们往年了。甚至连去年新进的都不如。”
“半个时辰前就去了?”
瑶令算了下,那钮祜禄氏起的还挺早的。大概是康熙的口谕刚到,她就起身去咸福宫了。
瑶令道:“皇上的意思,是不满意咸福宫的布置。整个都是要换的,这和搬家没什么区别,动静自然是大得很。”
“人家精心布置的,结果却没能留下来,心里正气不忿。你们小心些别出去,也别凑上去。省得当了人家的出气筒。摔摔打打的真要弄坏了,不是还有钮祜禄贵妃在么?”
瑶令意味深长地笑道:“贵妃自然会秉公直断的。”
康熙是真心护着她,这样得罪人的差事,叫钮祜禄氏去干是正好的。要是她去了,被赫舍里氏记恨的就是她了。
康熙也明说了,这回南巡带着赫舍里氏去,不带钮祜禄氏去。昨儿去咸福宫瑶令就看出来了,这两人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
再这么加一把火,赫舍里氏因为没能侍寝的怨气消散,反而会因为能跟着康熙出门而在钮祜禄氏面前得意起来。
钮祜禄氏这心里的火气肯定也是大增的。
瑶令就想,不知道康熙这一手是不是故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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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南巡,赫舍里妃、惠嫔、宜嫔、荣嫔、嘉嫔随驾。康熙没有再带着小嫔妃出门了。
太皇太后身体不佳,虽说先前的病症好了,但太医的意思是还需要静静地休养,这回就不出门了。
太皇太后不去,太后就说也不去,要在太皇太后跟前侍奉。太后本来也不爱出门,康熙去请过几回,太后不应也就罢了。
钮祜禄贵妃留守宫中,照顾两位长辈和宫中。
四位公主,大阿哥至八阿哥都一同出门,只五公主,九阿哥还有十阿哥因体弱年幼就不出去了。
三月底春暖花开,康熙这里浩浩荡荡的南巡队伍就启程离宫了。
康熙嘱咐瑶令不必管赫舍里妃的事情,她就真的不理会了。
“方才赫舍里妃的朱轮车启程的时候,奴才瞧见惠嫔娘娘和荣嫔娘娘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这些时日,为了出巡的筹备,咸福宫的动静是最大的。排场也是最大的。”
彩霞道,“听说原本的规制都要超过妃位了,好些是比对着贵妃配置的。惠嫔娘娘与荣嫔娘娘不好说什么,是贵妃娘娘压着咸福宫给改的。”
赫舍里氏一心一意要体面,她身边的嬷嬷比她的要求还多,内务府总管是凌普,她来要东西,内务府哪敢不给呢?
又都知道这是逾制的,私底下又来求瑶令从中斡旋。
瑶令可不理会,搬出康熙的话,把人推到了惠嫔和荣嫔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