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令放心了,又问:“万岁爷那边知道了是什么反应?”
彩霞道:“去瞧几位阿哥的太医便是万岁爷派去的。除了这个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太子殿下吐的时候,人人都跟着紧张,万岁爷说,都是半大小子,带出来就不是享福的,一块儿吃点苦也好。”
明着就是轻拿轻放的态度。
瑶令这就知道了,想起康熙的话,心里就更安定了。
“现如今,人人都拿咸福宫那一位当笑话看。”
紫月道,“她那头请了太医去瞧,吃了药也好的没难么快,还是有气无力的得歇着。可人人都知道那糕点是她送的,她见事儿闹大了,不能由着太子殿下那边误会,就预备着先去大阿哥三阿哥那边探望,再去太子殿下那边赔罪。”
“结果愣是没有见到大阿哥和三阿哥,直接被惠嫔娘娘和荣嫔娘娘拦住了。太子殿下那边就更见不到了。这出门在外虽说不是在宫里,但也由不得这样乱窜,她就只能回车里去歇着了。”
这一下午的,人人就瞧着咸福宫那一位上上下下的折腾。可惜谁也没见到,御驾那边没有旨意,那就更见不到人了。
“她还想来见娘娘呢。只可惜先折腾了一圈,体力不济没法出来,只能作罢了。”
瑶令本来就饿,吃东西的时候还能听见紫月这么绘声绘色的说故事,就全当下饭菜了。
闻言疑惑道:“按说她那边的事不该传的人人都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她身边的事的?”
彩霞道:“有的想瞒也是瞒不住的。人人都看见了,自然人人都知道。至于那位身边的事——”
“那位身边的嬷嬷是赫舍里家出来的。仗着家里的身份,把持了咸福宫所有的事情,又并不是很懂宫里的规矩。咸福宫里的宫女太监都不想多事,所以也就面上侍奉着,并不多管些什么。”
“那位身边一点也不严实,只要有心,咸福宫的人都能传出来叫人知道。上头一心一意的钻营,底下侍奉的奴才们各有各的心思。哪能守得住呢?”
所以就翻车了。瑶令想,就这样的主子身边还有这样的奴才,以后有的是热闹看。
瑶令说不管她。
有了这一回,赫舍里氏应当也不会轻易再来招惹她了。
路上再有几日便会到今次南巡的第一站永清。
康熙此次南巡会途径山东去往济南一线。京边无定河经过这两三年的精心治理,已经取得了极大的进展,并且河道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前不久无定河改为永定河。
康熙的目光便投向了黄河与淮河。
治理永定河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但同时,也是在为治理黄河与淮河做实验,现在取得了成效,自然就可以用在黄河和淮河的治理上了。
康熙要在永清停留两日,这里又没有行宫,驻跸所在是当地官员让出来的官衙还有城中富户让出来的空宅子。
大臣们的住所自然不需要瑶令费心,但后宫跟着出来的嫔妃还有年纪小的阿哥们的住所,瑶令还是需要安排好的。
她不管赫舍里氏那边的事,但赫舍里氏那边发生什么事,瑶令还是知道的。
只叫张成下了一回手,她的几口难受换赫舍里氏一下午的难受,这当然是很公平的。
结果路上走了三四日,赫舍里氏就虚脱了三四日。
跟着康熙这回出巡的众人可真是开了眼界了,谁能想到赫舍里妃看着年纪轻轻的,怎么身体居然这么不济事,天天吃点什么就拉肚子?
别人都好好的,就瞧见她的车里每天宫女都是上上下下一趟一趟的跑,那周围味道都大得很,都没人愿意挨着赫舍里氏的朱轮车走了。
“车驾就在后头的惠嫔娘娘实在是嫌弃得不得了,几乎是远远的跟着。人人都避之不及呢。这会儿不止队伍里知道了,沿途的来送行的官员,也都知道了。”
紫月高高兴兴的来和瑶令分享,“那位身边的嬷嬷实在是受不了那个味道,这几天都不知道躲到那里去了。奴才瞧见那位身边的宫女这几天都吃不下饭了。”
瑶令忍不住笑,又觉得一言难尽:“她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紫月笑嘻嘻地道,“就是出来得罪的人太多了呗。奴才听说,索大人那边听见了消息,悄悄从供应大人们的膳房那边给她提了膳食过去吃,结果也还是一样的。”
“还是太医去看诊的时候说,咸福宫娘娘要是再这么下去,怕是就要耽搁在这里,不能继续上路了,结果下午的时候,她自个儿的宫女找膳房要了一点米和水,自个儿悄悄熬的白粥,她吃了就好了。”
瑶令道:“这是有人放过她了。”
紫月道:“阿哥们又吐又泄一下午,她这样也不算吃亏。”
瑶令想,就是要让赫舍里氏长个教训,难不成还以为仗着仁孝皇后的遗泽便可以在宫里为所欲为么?
惠嫔荣嫔都是在宫里经营了十多年的嫔妃,哪怕如今已经不怎么侍寝了,但毕竟位分在那里,身边的阿哥也都长成了。
想要一个虚张声势的赫舍里氏吃点亏,是易如反掌的事。
快到永清的时候,嫔妃们的车驾就和康熙的车驾稍微分开了。一路往官衙去,一路往城中富户所供的空宅子去。
瑶令要先行去安排安顿。因此她的车驾超过了宜嫔荣嫔惠嫔的车驾,越过赫舍里氏的车驾,先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