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忱穿了件长款黑色棉服,更显身材颀长,衣领敞着,露出里面的浅色高领羊毛衫。
他面上戴着黑色口罩。
正垂着眼,沉默地打量她,看不出什么神色。
“你来了,”顶着压力,钟吟站起身,指向对面,“坐吧。”
易忱一言不发坐到对面,边摘下口罩,“有什么话要说。”
钟吟唇动了动,一秒后,转开话题,“你想喝点什么?我请你。”
易忱盯着她看,看起来并不像和她废话:“不用,我不渴。”
钟吟被他看得垂下眼,机械地搅动着咖啡。
这件事,经不得细想。
不管怎么说,都是她不地道。
按照易忱的脾气,如果处理不好,和她绝交都是小事,更严重一点,可能还会影响他和林弈年的情谊。
“易忱。”钟吟吞吞吐吐地说,“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很重要,我慢慢说,麻烦你心平气和一点。”
易忱从鼻尖嗯了一声,手指敲了敲桌面:“说。”
钟吟深呼吸一口,“易忱,我,我其实…”
她连看他也不曾,手指也因为紧张而攥紧,一句话说得吞吞吐吐。
易忱手指慢慢收紧。她是惯会让他心软的。
别一会还要哭。
心中翻滚着从未有过的焦躁,几乎到了天人交战的地步。
有那么一念间,他竟然想要应下来。
哪怕她真的只是和美院那个一样,只是想要玩他,玩过了就撒手走人。
说到这里,她大骂:“冯世杰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
“也怪我,怪我这段时间粗心大意,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她擦了擦通红的眼角,“我该怎么和小帆交代?好好一个女儿,发生这种的事儿”
易忱垂着头,不说话,像是神魂出了窍。
“我再进去看看。”顾清不放心地说,又转头,“你自己开个房间休息一晚吧,我去陪吟吟。”
顾清进去后,他的手机响起,是林弈年的电话。
他接听。
“下来接我。”林弈年声音很平淡,“我进不了酒店。”
“等着。”
下楼后,易忱看到了被拦在前台的林弈年。他手上握着的雨伞淋着水滴,鞋子和裤脚全是水,是少见的狼狈模样。
他没说话,扭过头,重新开了间房。
“易少,”前台满面微笑着看他,“这是您的房卡。”
房费也没付,经理亲自带路,“原来这位先生也是易先生您的朋友,其实给我打个电话就好,哪里还要劳烦您亲自下来。”
可惜,没人捧场。
两个年轻人都异常沉默,一前一后地进了房间。
门刚刚阖上。
易忱便转过身,一把拎起林弈年的领子,沙哑道:“你到底为什么不接她电话?!”
二人之间看不见的弦瞬间拉紧。
林弈年任由他拉着领子,很轻地问:“所以,发生了什么?”
易忱抹了把脸。
“她被人灌了酒,送到冯世杰那个二世祖的房间。”专业都要,交上来挑选,听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