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外卖员,江瑾初神色无波澜,放下车钥匙。
初楹回到餐桌边拆外卖盒子,小声嘀咕,“你喊我也是全名。”
江瑾初解开大衣纽扣,挂在玄关柜里,走到初楹旁边,肩膀挨着肩膀,帮她一起整理外卖。
“那我以后喊你‘楹楹’?”
男人特意停顿,喉结滚动,说出另外两个词,“‘太太’亦或者是‘老婆’?”
重音落在三个称呼、六个字上。
用舌尖抵住上颚,语调一如既往地平淡沉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初楹的脚步定在原地,耳尖像被熨烫过,泛出薄红,“喊我‘楹楹’,和哥哥他们一样。”
后面两个亲密的称呼,她暂时承受不住。
江瑾初挽起袖口,直视初楹的眼睛,“那你呢?想喊我什么?”
一般人会觉得喊全名很生疏,初楹恰恰相反,她对亲近的人喜欢喊全名。
她抬起头,勇敢回视过去,“江瑾初,就是我想喊的称呼。”
旋即,初楹粲然笑出声,“我很喜欢你的名字。”
她的姓是他的名。
他不会懂,曾经对她而言,找机会喊出他的名字,是多么一件奢侈的事情。
初楹解释,“你的名字很好听,如果你觉得喊全名显得生疏的话,那我和妈妈一样,喊你‘瑾初’?”
江瑾初几不可查地皱眉,“为什么不是‘老公’?”
初楹咬着筷子,喃喃低语,“喊不出来,太肉麻了。”
“老公”是比“江瑾初”更烫嘴的称呼。
江瑾初低声叹息,似是宠溺,“你想喊什么就喊什么。”
初楹的唇角绽开一个漂亮的弧度,“好的,江瑾初。”
讨论了半天,好像圆圈,最后又回到了起点。
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他的名字,江瑾初不再纠结称呼。
来日方长,何苦为一个称呼争执。
这时,桌角边江瑾初的手机响起,屏幕上的备注显示,来电人是程方林。
当着初楹的面,他没法忽视,选择接通电话。
“喂,什么事?”语气不单单是冷淡,更像淬着冷剑的寒冰。
程方林习惯儿子对他的态度,“瑾初,周末回家吃顿饭。”
江瑾初漆黑瞳仁眼神凛冽,紧锁眉峰,“不回,那不是我家。”
周围气压急速下降,好似处在台风眼中心。
看似风平浪静,即将迎来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