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惊讶地看着他。
他扫视一圈队员，眨巴眨巴眼，诚挚地问：“这有什么紧张和难过的，朋友们，你们难道指望我在世界杯决赛零封法国？这不现实吧。”
“我又不是神。”
他的积极情绪迅速感染众人。
脚球男就是一群：你不慌？好，那我也不慌的跟风团体，他们很快乐滋滋地回忆起上半场的表现，有称赞凯恩真他*的不愧是英超银靴，有嘲笑斯通斯只有装个飞毛腿才能追上姆巴佩。
“兄弟，”斯通斯诚恳道，“如果可以，我真的需要飞毛腿。”
“……牛逼。”
南门走进来，发现大家情绪都不错后松了口气。
他本来就是那种没底气的教练，战术比不上老奸巨猾的德尚，但在更衣室众人鼓励的眼神中，索斯盖特还是根据自身判断做了一些改变。
说完，他还补充：“如果这让你们踢的不舒服，可以不用问我，在场上选择自己舒服的踢球方式。”
说到这里，南门先生摊摊手：“这都决赛了朋友们，应该不用我来打鸡血吧？”
“当然——不用！”
*
下半场开始。
莱恩换了一身球衣走出来，突然察觉到有一滴水落在嘴唇上方。
他下意识舔舔，然后仰起头看向莫斯科的夜空。
“不会吧？”
莱恩惊讶道：“要下雨了？”
每逢决赛会下雨，难道这是命运必备的规律吗？
莱恩摇头挥去这个奇怪的想法，他还有一场艰难的战役要打呢。
下半场开始的十分钟内，双方都没找到好机会。
用中立球迷的话来说就是：英法两方简直像两条阴暗爬行的毒蛇，打架之前必须先小心翼翼地试探彼此一番，接着才会往对方痛处咬。
第61分钟，法国蛇直起身子，发出嘶嘶的叫声。
格列兹曼在大禁区拿球，刚准备传时就被上头的沃克猛地推倒。
因为沃克还没上头到失去理智，所以格子没受伤，执法经验丰富的皮塔纳选择给了法国一个任意球，同时发给身上无牌的沃克一张黄牌。
双方对此结果接受良好。
莱恩指挥队友去排人墙时，察觉到稀稀拉拉的小雨在不断落下。
他眉头微微一跳。
任意球前站着格列兹曼和博格巴，林加德扭头小声问他会是谁来踢。
“安东尼·格列兹曼，”莱恩斩钉截铁地回答，“一定是他。”
“法国人不会让保罗来罚任意球，因为他踢不进我的球门。”
裁判吹响哨声，一切都像莱恩预料般发生。
——但他错估了一点。
那就是，刚刚下雨了啊。
“格列兹曼这脚有失水准，”英格兰解说摇头，“足球打在横梁上，足球……足球竟然在弹射后飞进了球网？？？”
“F*K！这怎么可能呢？！”
摄像机对准英格兰的球门，也对准了那名金发门将。
莱恩跪在地上，久久地凝视着球网中翻滚的足球。
小雨落在他的头顶，打湿英格兰人平日里璀璨的金发。
风吹起他的碎发，莱恩在满是紧张氛围的球场上，忽然闻到了些许属于秋天的萧瑟气味，这让他轻轻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