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泽蓦地攥紧了手指,转过身去,不去看锥心刺骨的画面,拖着沉重的脚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直到走进院子,走进房间,他浑身的力气就好像抽尽一般,倏然单膝跪倒在地,捂住胸口,吐出一大口鲜血
如残阳红霞,刺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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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公主,少卿喝醉了!”
郁禾刚沐浴更衣好,正准备上床就寝,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她心陡然一震,娇声喊道:“进来回话!”
丫鬟匆匆进来,“噗通”跪下就说:“少卿喝了好多酒,满屋子的酒气,和一地的空酒瓶子,脸色白得吓人,公主,公主”丫鬟显然吓坏了,生怕裴聿泽在公主府出个好歹。
郁禾心神狠狠一荡,立即跳下床来,一面骂着:“你们怎么伺候的!怎么能然他喝酒!他身上还有伤!”连鞋也忘了穿了,就往外跑,青鸟急忙拉住她,按着她让她把鞋穿上,郁禾已经不耐烦,一蹬上鞋,就往隔壁院子飞奔而去。
卑微
秋风瑟瑟,已经夜凉如水,郁禾心里担心裴聿泽,只穿着襦裙披着丝薄的外袍,虽然单薄,可她跑到辞惊苑时,额角竟然沁出了细汗。
“公主!”
辞惊苑一院子的下人吓得跪在地上,郁禾径自进了寝室,一股浓重的酒香扑鼻而来,一屋子的丫鬟和内侍,手足无措跪在裴聿泽身边,担忧喊着“少卿”。
她走进两步,踢到一个空酒瓶子,咕噜咕噜滚远了。
郁禾望过去,只见裴聿泽斜躺在贵妃塌上,单手靠额,遮去了半张脸,苍白的嘴唇半张,似是痛苦的喘息。
“公主!”下人们看到了她,全都朝她跪着,“奴婢该死。”
郁禾没有心情去惩治他们,压下了慌乱的喘息,越过地上的空酒瓶子走到榻前握住裴聿泽的手,触及一片冰凉,她心尖猛颤,若不是他胸膛尚在起伏,她真怕……
“裴聿泽……”她低声轻喃,声线溢出一丝不稳,可他没反应,她立即回头,“青鸟……啊!”
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郁禾整个身子都翻了个身,随之而来的是裴聿泽那张近乎妖异的脸近在咫尺,掀开凤目凝注着她。
“啊!”青鸟和彩鸾还有屋里的下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呼了起来。
郁禾难以置信地看他一眼,喘息相闻间她的脸颊染成了珊瑚色,她眼中闪过不快,微恼地瞪着他:“你没喝醉?”
裴聿泽将她压在身下,低声轻语:“喝了一壶,其余的都倒了。”
“裴聿泽!你有意思吗?”郁禾挣扎着要起身,被扣住的手却越握越紧,“你放开我!”
“郁禾,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裴聿泽眉心揪在了一起,凝神看着她,眼眶微热,语声夹杂着乞求。
“谁关心你!我是怕你死在公主府,我不好向裴府交代!”她倔强地拧着脖子,不放弃地挣扎,气急败坏朝后面嚷道,“你们杵在那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