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泽看着郁禾,微微一笑,一滴眼泪从眼角溢出划过了脸颊。
郁禾心尖一颤:“裴聿泽”
“郁禾,我为了段雨瓷,洞房花烛之夜丢下你,三番两次因她发病忽略你,结果她的病竟是她的预谋,我为了她的预谋,却伤了你的心,郁禾我该怎么办?”
多么的讽刺,多么的跌宕,多么的痛彻心扉。
郁禾的心一抽一抽地疼,眼前朦胧一片,她不知是在心疼自己,还是在心疼裴聿泽。
他眼睛蒙着水雾,又笑了一下:“或许,只有以死明志,才能让你相信,我对你的情意,真心实意。”
郁禾心猛地一跳,分不清他说的话真假,但想起段雨瓷的诅咒,她的心剧烈一颤,娇嗔瞪他一眼:“谁要你以死明志!血淋淋的,想害我晚上做噩梦吗!”
裴聿泽痴痴凝视着她,嘴角溅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虚弱没有生气。
郁禾忽然就有些害怕。
她认真地瞪着他:“就算你以死明志,我也不会原谅你的!你还是想别的方法吧!”
他微微低下头,自喉间发出低沉的一笑,方才的心如死灰都不见了,似是豁达一般:“郁禾,你以为,我会自杀吗?放心,那太没骨气了。”
郁禾蓦地脸颊一红,恼羞成怒又瞪了他一眼,转头就走了,走到一半,转过身,盈盈一笑:“我看少卿的病好得差不多,就别赖在公主府了,今日我就让人把你的东西搬回裴府!”
裴聿泽轻轻一笑,没有反驳。
他回了裴府,金氏得知事情始末,已经哭晕了好几次,裴子鹤的旧疾也犯了。
胡茗璋和柴玟幸守在床边照顾金氏,回头看到裴聿泽,柴玟幸避开了眼眸。
等裴聿泽离开,她也追了出来,鼓起勇气喊住了裴聿泽:“少卿。”
裴聿泽冷冷淡淡:“柴小姐是聪明人。”
柴玟幸早有预料:“是,我明白,纵使今日我说出当年的真相,有些事弥补不了,等夫人醒来,我会”她停住了话,懊恼一笑,“待会我回去就收拾行李,还请少卿等夫人醒来帮我跟她辞行。”
她盈盈行礼,丝毫不拖泥带水,表里如一,清高的不屑使以退为进的手段。
裴聿泽道:“我会修书一封,给雁城的太守,让他护佑你们柴家。”
柴玟幸淡淡一笑:“多谢少卿美意。”
她自己可以清高拒绝,但是她不能代替柴家拒绝这份“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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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桩惊天大案,再京华掀起一股浪潮。
皇上对于段雨瓷曾意图陷害郁禾一事,勃然大怒,迁怒段家,下令段家子子孙孙永世不得在朝为官!也就是说,段家,也彻底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