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转头看向裴聿泽,嘴角噙着笑,眼底却是冷漠。
怀疑羲和公主跟命案有关,可是一件不小的罪名!严璧正拼命使眼色暗示裴聿泽,只可惜裴聿泽只是看着郁禾,一瞬不瞬,表情紧绷。
无奈,他只能越权上前再度作揖:“公主,少卿提审程以璋只是协助办案,少卿怀疑裴小姐之死并非意外,这才将所有人都审问一遍。”
郁禾心下微惊,今窈之死不是意外吗?那是人为?谁会害今窈?谁又要害今窈呢?
她镇定心神:“那本宫能带他走了吗?”
严璧正正要回答,却听到始终一言不发的裴聿泽终于开口了。
“我所说不行呢?”
嗓音低沉冰凉传达至每个人的心底,严璧正眉头一皱,心道:少卿,这不是你赌气的时候!
裴聿泽是裴氏继承人,有太祖特权,不用向郁禾行礼,她亦不会勉强,但今日她要带走程以璋,他也拦不住。
“本宫若是一定要带走他呢?”郁禾轻问,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
两相对峙,庄严的审讯堂鸦雀无声,严璧正出了一身冷汗。
已至夏日的尾声,穿堂风还是热辣辣的烤人,烤的裴聿泽的七窍都快冒出烟来!
穆清堂清了下嗓音,走出来解围:“这件事一时半会恐难有结果,公主可先行带走程编修,只是之后所有需要,我们还会提审程编修,还请程编修配合。”
郁禾轻笑:“人命关天,我们会配合。”
她说“我们”,裴聿泽的目色蓦地一沉,严璧正的心也跟着一落。
郁禾与程以璋对视一眼,程以璋朝裴聿泽行了礼,与郁禾转身离去。
“郁禾。”裴聿泽凉凉开口,在堂之人皆是一惊。
郁禾站住脚,过了一会转过身去,睫羽扬了扬,语声清脆:“少卿,你该唤本宫一声公主,少卿应该没忘,你我已然和离,少卿尊贵,有太祖特权,可免礼,但到底君臣有别,还请少卿别忘了身份。”
严璧正倒吸了一口凉气,凉气呛了他的喉咙,他忍不住咳了出来,连忙道歉:“对不起公主,下官失仪。”
裴聿泽的隐忍已达临界点,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郁禾思忖片刻,颔首,朝程以璋和青鸟等:“你们出去等我。”
严璧正也赶紧溜出去了,抚着胸口平心静气:“以前看公主千娇百媚,活泼可爱,平易近人,从没想到,她也能这样盛气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