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已被推开,一屋子英俊挺拔的世家公子或坐或站或歪靠的闲适之态一览无余。
郁禾轻扫过去,都是上回清苑的公子哥,唯有裴聿泽下首矮桌后坐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姿态高傲且蔑视地扫过郁禾,目光停在郁禾身后的段雨瓷。
“雨瓷可来了,快,快入座,堂哥身旁的位置正给你留着呢,这么多年,可只有你有资格坐在堂哥身边呢。”
此人正是今日接风宴的主客,裴氏长房裴聿泽堂伯父的嫡次子,裴霂,他继续高调地说笑:“这么多年,可是谁也越不过你去啊!”
一句话让氛围降入了冰点。
段雨瓷嫣然一笑,看了一眼郁禾,见她被冷落,藏不住的优胜,却是谦虚道:“裴二哥就爱说笑,公主在呢,我哪能落座,我坐末位就是了。”
说着她就要往末位走去,裴霂走下位置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那怎么行呢,有堂哥在,怎能让你坐末位,快落座!”
他拉着段雨瓷,段雨瓷也被半推半就地被拉到了裴聿泽身侧,裴聿泽始终正襟端坐,自郁禾进门,他的目光从未移开,直到裴霂将段雨瓷推到他身侧,见郁禾始终眸色淡淡,他平静的目光终微有变色。
在裴霂就要将段雨瓷按下座位时,他手臂微抬,手中的折扇抵住了段雨瓷的手臂,堂中安静了一瞬,裴聿泽神色冷冽,眼也未抬。
段雨瓷笑意一僵,她感受得到裴霂暗自的用力,却抵不过手臂下一把小小折扇抵住的力道,她被架在那,尴尬又无助,面上含笑,心被割裂地疼。
裴霂存心要让郁禾下不来台,也致力于给裴聿泽添堵,用尽了力气想把段雨瓷按着坐下,却是徒劳,不免生起戾色。
此时一人排众而出,凛然在堂中挺直单膝下跪:“参见公主!”
郁禾蓦地一惊,眼前下跪行礼之人不是别人,竟是当初让他请个安就跟要了他命似的谷葵生,今日这个礼竟是行的周到又谦逊!
有人打头阵,众人才恍然惊醒,金垣紧随其后朗声道:“参见公主嫂嫂!”
其他公子见状,不得不跟着行礼,全都起身作揖,齐声道:“参见公主。”
至于那些舞姬乐姬更是汇集到宴堂一侧,一字排开,袅袅下跪:“参见公主。”
堂中所有人都矮了一截,郁禾遗世独立,凤仪万千。
裴霂不快拧眉,见裴聿泽起身,款步朝郁禾走去,朝她伸出手:“郁禾。”
郁禾看他一眼,想到他身后的段雨瓷,欣然将手交付他手中,裴聿泽握住,牵着她,在众人的躬身下跪中,朝主位走去。
荣宸宸给青鸟使了个眼色,青鸟会意,快走两步,站到呆愣的段雨瓷身旁,垂眸恭敬道:“段小姐,请让让。”
对上荣宸宸挑眉的一眼,犹如一张无形的耳刮子擦过段雨瓷的脸,火辣辣地疼,裴今窈也赶来扶着段雨瓷往后退:“雨瓷,我们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