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不过是一片平地，除了电线塔，就只有数不尽的荒草杂树。
树木之间并没有上来的路两侧密集，零零散散围了一圈，站在边缘可以俯瞰整个墓园。
一眼望去，入目皆是一片死寂。连寒风都不知何时停止，除了终南殡仪馆隐隐约约的烛光，剩下均是融为一体的黑。
如果不是打着手电筒，大约再往前迈一步，也没人知道自己即将跌入悬崖。
翟月行举起手机，继续环绕着四周搜寻，很快发现了异常。
泥土之上不只有他自己的脚印。
其中一道和他尺码相近，是一个成年男人，看方向是准备离开，足迹却在此戛然而止。
没有下山的脚印，也没有任何躲藏在此地的痕迹。
另一道脚印尺寸则只有小孩大小。
看方向，它在这附近徘徊之后就下了山。
翟月行顺着小孩的足迹一路找过去，发现在一个树丛边刨开的小洞。
上边还有模有样地插着几根香烛。
看上去是在制作一个简单的墓地，准备供奉祭拜着什么人。
翟月行打开闪光灯拍了几张图片，身后忽然传来鞋底踩在枯枝之上的声音。
一阵风袭来，翟月行就地一滚，将那人的双手一扭，死死压制住他。
“救命啊——”
没想到面前的人率先大喊大叫起来。
翟月行眉心一拧，掏出手帕捂住他的嘴，低声道：“……安静！”
男人听了这话，挣扎得更厉害了。
翟月行稳稳地钳制住他，一膝盖顶在他脊背处，让他动弹不得。
他掰过男人的脸，手电筒的光从侧面打过来，他穿着一身白色羽绒服，眼镜在挣扎中脱落到脑袋的一侧，看上去约莫三四十岁。
“看清楚，我是人。你刚刚想做什么？”
翟月行将手里对着自己，一手摁着男人，让他看清自己的模样。
男人很快平静下来，翟月行才拿开他嘴里的手帕，手上力度依旧不减。
“你……你刚刚蹲在那做什么？”
男人缓过来后，深吸一口气，哆哆嗦嗦地问着。
翟月行觉得莫名其妙：“我能做什么？用手机拍了几张照，万一它是完成任务的线索呢。”
他点开相册，给男人看着自己刚刚拍的照片。
男人这才松一口气，身体也没那么紧绷：“噢，噢……刚刚太黑了，我以为你是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
“我本来在底下扫墓，听到坡上的动静，发现一个没多大的小女孩在往上跑。”
男人细细回忆着：“我寻思，怎么有小孩一个人在这种地方，还加入了任务。这上面又有电线，回头可别出事。我就赶紧跟上来。”
他越想越有些瘆人，语气发颤：“然后我看到她在这里挖坑，还往土里插着香烛……我就反应过来，可能我看到的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