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宥跑过来挽住他的手,嗔怪道:“你去哪了,爸爸和云叔叔他们都来了就是没看见你的人影。”
席邈握拳的手松了松,最后在兰宥头上轻轻揉了揉,他道歉:“和父亲说了点事,我们现在出去吧,我去给他们赔罪。”
兰宥害羞地拍开他的手,像是在嫌弃席邈弄乱了自己的发型,但脸上仍是掩盖不住的明媚笑意。
推开大厅的门,众人已经基本到齐,兰宥的父母早早到场,又过了几分钟,席明函也走另一扇门出现,姗姗来迟。
厅里还有许多人,且每个都是叫得上名字的大人物,他们手下掌握的财产和资源甚至足以撼动整个联盟,要是将他们全部掌控
席邈的面色不好看,他将兰宥挽得更紧了些。而兰宥还以为他是太紧张,特意释放了一点安抚信息素。
云瑞玉此时正和顾逸青坐在一边的餐桌旁,二人膝盖抵着膝盖,谈笑旁若无人。顾逸青十分和善地和兰宥招了招手,做口型夸她今天很美。
片刻后人基本到齐,但席明函迟迟不宣布婚礼开场。旁人不禁纳闷,但这种事主人家都不急他们也不好随意开口。直到兰宥双亲面上都不由浮现疑惑时,宴会厅的门缓缓打开,侍者带着瞿千岱走进来,席明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近似满意的神色。
大厅的灯光在此时发生了变化,厅门不知不觉被人关闭,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席明函和瞿千岱的关系如何他们也都知晓,现在的氛围属实不对劲。
人对危险是有直觉的,当危机逼近时不论是谁都会出现本能反应。有个富商率先打了个寒战,抬眼看去却发现瞿千岱脸上毫无波澜,只是驻足在原地响应着席明函的目光。
席明函蛰伏已久,放任瞿千岱砍折席家的羽翼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抬手将要启唇,一道枪响刺破了大厅表面的平静。
众人哗然不已,调转视线才看见台上的席明函右手被洞穿,流血不止。子弹直接穿过了他的手心,在手掌中央留下了一个空洞。
“父亲!”席邈这时顾不上那么多,他扯开兰宥的手跑到了席明函身边将他搀住。上了年纪的人失点血都要命,席明函的嘴唇一下就变得煞白。
“谁!”他面色铁青抬目,下一刻对上的却是顾逸青充满挑衅的视线。
“抱歉,手抖了。”
该死的,是顾家那个,云瑞玉的omega。
这边顾逸青面不改色,他手里的枪小巧,枪口微微发烫。云瑞玉站在他身后,二人无间相贴。
这样的场所来的人身份不一般,因此会象征性地检查客人身上有没有带什么危险物品,顾逸青是omega,一把手枪而已,很容易就带了进来。这还是云泆特意发消息提醒他的。
顾逸青记得当时他说:“我记得您射击很好,如果可以,去参加婚礼的时候记得带一把枪防身。”
如今枪倒是带了,只不过不是用来防身的,反倒叫席明函吃了瘪。
“都给我出来,这里的一个都不能放走。”席明函不再掩饰那层斯文的外皮。场上的保镖闻言立动,客人们这会儿才发现他们压根就不是普通人类,一听到命令那些衣服就破成了碎片,属于动物的性征笔录五一,这些保镖全部都是经过伪装的实验体。
尖叫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厅,客人们慌乱跑动,一个omega腿一软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
就在她眼前,属于蝎子的毒鳌从一个beta手上毫无征兆长出,黑褐色的躯体表面流动着不知名的液体,滴落后腐蚀了地面。
omega已经彻底傻了眼,在地上不住往后爬,眼看那毒鳌就要碰上她的脸,一柄飞来的小刀暂时阻挡了实验体攻击的动作,一群士兵在此时破门而入,为首的冲到瞿千岱身边敬了个礼,客人们见状像找到了依仗似的快速向他们身后跑。
瞿千岱是席明函的眼中钉,在场的实验体大多都冲着他来,其余的则想擒下云瑞玉。
室内环境不好施展,大型枪械不能贸然动用以免伤到无关人员,但毕竟实验体数量远少于士兵,且瞿千岱早有准备,因此席明函的部下没讨到一点好。
席明函的脸色难看至极,他大概没料到瞿千岱也是有备而来,而且准备的还不少。席家手下的干因集团早早和造神计划搭上了线,为他们提供技术支持,给那些实验体和研究人员的腺体植入专属的微型装置。
现在的技术甚至进步到可以直接在人体上外附,席明函动了心思,将那些包裹着毒药的东西装上了请柬,他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以此为要挟,可谁知道瞿千岱的人马上给那些名流发了药剂,稍有症状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正常。
他这才意识到有许多事情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脱离了掌控。
手上的枪伤痛感明显,席明函回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黑袍人,光线照射下时隐隐能看见一点蓝色的鳞片。
“L先生答应过我,就算今天不成事也会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席明函语速很快,他按住手掌减缓血液的流失。比起其他只知听从命令杀戮的实验体,他身边这一位明显多了些人类的智慧。
实验体生涩开口,似乎是对人类语言不大熟悉,“会、带走、你们。”
“但只有、这里的。”
席明函想到至今未曾出现的席任,一咬牙说:“好。”
席邈面色骤变,他将要出口的话语被父亲的一个眼神严厉喝止。
长着蓝鳞的实验体突然从嘴里发出了一点奇怪的声音,瞿千岱一直观察着这边的情况,自那个实验体发出声音后屋外就开始传来嗡鸣声,一群乌压压的东西逼近,挥舞着翅膀拍打玻璃和墙体。
瞿千岱和士兵的长官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趴下!”
下一秒,成千上万的不知名飞虫撞破了双层玻璃闯入宴会厅,它们喷射出带有腐蚀性的液体,密密麻麻的几乎避无可避。
士兵们为了保护那些客人不得不暂时停下攻势,而飞虫们喷射完毒液就悄然死去,一群群虫尸落下在地上积起厚厚的一层。绿中泛黄,带着让人直打呕的酸腐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