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位……果然啊!”
亲眼看着眼前一笔一画间同他自己再无二致,甚至连停顿都无有不同的笔迹,赵祯瞳孔又是一缩,须臾方才无奈地叹息一声,从自家女儿手中接过熟悉的羊豪笔:
“为了这一日,福康你已经准备了许久吧!”
“是啊,自从您将女儿当作货物送出去的那一刻,说实话,这十年来,女儿没有一日不再想着今日……”
话音落,赵祯提笔的手不觉微颤抖了片刻!
这可真是……冤孽啊!
想想早前孝顺体贴的女儿,还有今日再一次血溅当场的李家表弟。
无疑,这些年他最后悔的莫过于那一日。
若是早知道……
抬手缓缓将最后一笔落下,盖上印章,看着眼前已然彻底成型的诏书,赵祯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谋权篡位,纵使今日再是天衣无缝,世上明眼人依旧不少,福康你……你来日就不怕世人闲言碎语吗?”
“还有,本朝于士大夫最是优容,今日你手段如此……”
回答他的依旧是安宁漫不经心又带着莫名笃定的声音:“这些就不牢爹爹您担忧了!女儿心中自是有数……”
干脆利落收押一众叛党后。
翌日朝堂之上,张茂则亲自捧着一道明黄色的诏书,并一脸悲伤地宣告了官家决定传位公主殿下的中心旨意。
“唉,官家这些年本就精神不济,前些时日因着逆党作乱一气之下,身子愈落下了许多,每每口舌难动之下,自觉无力摄政,官家深思熟虑下,这才决定传位于公主殿下!”
“啊这……官家……”
众人下意识想说些什么,然而看着眼前这位,再思及那晚种种,众人心下一凛,到嘴的质疑之声到底落了下来。
在朝中几位重臣陆续见过“体弱多病”外加“口齿难言”的官家后,最后一点猜疑也尽数丢下。
虽然……不丢下也不行啊!
没瞧见这位什么手段,亲堂兄说杀就杀,有血亲的李家同样手起刀落,此处凡有涉及此案,一干主谋从犯皆伏诛不算,家产更是尽数悉数查抄没收。
这阵子光是禁军光临过的家族,足足便有数十余户之多……
什么,对士人过于严厉?
都涉嫌谋逆了,还严苛个鬼!
嗐,因一己之私害得官家如此,公主殿下心中有气也是当然。
总之,因着这位的雷霆手段,众大臣噤若寒蝉之际,嘉佑二年,这场登基仪式来得格外迅,又不失分毫隆重………
嘉祐二年,初十这日。
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女主一袭象征着官家身份的绛罗公服,一步步迈入最高台阶之上。这一刻,众官员们心下无论如何做想,皆是一派心悦诚服之态。
朝臣如此,然骤然换代之下,民间尤其是士人间倒并非没有流言蜚语,尤其早前落了不少人的情况下。
就在众人以为以这位的手段,必然要大雷霆之际,然而出乎意料并没有……
众大臣惴惴之际,就见早前声名鹊起的晨间日报上,突然布了一则重大消息。
顷刻间,之前种种议论声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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