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躯被紫黑色的战甲所包裹,雷鸣的电光在他周边闪烁,如同修罗鬼煞一般,叫嚣着要杀死所有会被他认为是对手的敌人。
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面具罩在他本该清隽的面庞之上,你看不到达达利亚的表情,也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在感受到他与你对视的那一刻,他的身形有了明显的停顿。
旅行者与派蒙就站在你的身边,那柄单手剑在少女的手中绽放锋利的寒芒,她是个足够拥有勇气的人,以至于无锋之刃也能在她的操作下斩切万物。
不过荧也受了伤,她细腻白皙的肌肤上到处都能见到渗血的口子,有些泥灰与脏污都浸染其中,从她隐隐咬着唇瓣蹙着眉头的表情来看,伤口虽然不大,但数量多了,她依然痛得紧。
当然,能把达达利亚逼到魔王武装,她显然也不是你印象中那种甜美可人的普通少女了。
“米歇尔。”就在你分析战况之时,从那个让你光是看到都会起鸡皮疙瘩的面具之下,传来了男人沉磁又空洞的声线。
他在叫你的名字。
“你们认识……?”
你在荧与派蒙错愕的目光中抬眸,与那个家伙对上了视线。
他之前与你战斗时受的伤还未完全恢复,此刻保证魔王武装的完整度似乎都已是在努力坚持,你能听出达达利亚语气里的颤抖,他的力量就要到达极限。
而这一声对于你名字的呼唤,再也没了他曾经向你挑衅时的桀骜与意气风发,放在这混乱的场面上,它更像是一种确认……达达利亚想要知道你的立场。
你与荧还有他都有关系链,且你和达达利亚认识的时间与羁绊更加长久,按理说你应该倒戈他那一边,但问题是你作为圣职者,在面对破坏黄金屋,甚至想要召唤远古魔神破坏璃月的他时,很显然应该站在旅行者的那一边。
不过向来都是混沌中立的你却完全没有自己会是哪一派的烦恼,现在的你只知道达达利亚的做法会威胁到提瓦特大陆,从而导致你离自己的灵魂碎片越来越远,所以,你理应阻止他的行为。
“让我来吧。”你忽然往前一步,在荧与派蒙茫然的目光中将她们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和达达利亚战斗过无数次,不过那家伙每次说要动真格,最后都不过是以普通的姿态败下阵来,他从未在你面前展露出这副使用邪眼的模样。
他受了很重的伤,除此之外,邪眼的使用也会消耗他的寿命,他无法像你这样依靠自己特殊的体质来“卡bug”,完全只是借着自己一腔痴迷于战斗的热血才能坚持到现在。
滴答。
一滴血珠顺着达达利亚铠甲的边缘淌落在地,在黄金屋耀目的灯光下绽开足够慑人的殷红。
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你嗅到了空气中愈发浓重的血腥味,也感受到了身后荧悄然握紧的拳头。
昔日的同伴变成了今天的敌人,站在一个完全与她相反的对立面,是谁都会无法忍受。
不过你不这么想,提瓦特大陆上的强者不在少数,但多数都是以你“同阵营”的身份出现,真正能让你这个隐性战斗狂也打爽的,只有须弥那位试图追捕你的大风纪官,以及同你一样身为战斗狂的达达利亚。
而现在站在你眼前的他,还是利用了邪眼力量的魔王武装,那种终于可以有个对手的快感叫你沸腾了血液——你可以酣畅淋漓地打上一场真正的战斗了。
只不过在你已经准备好和这个家伙来上一场旷世决战时,随着雷光闪烁,无数元素力从他体内消散,然后铠甲褪去,那个足以成为boss的男人竟在你眼前无所事事地变回了原形。
“……你瞧不起我?”和达达利亚脑回路一样奇怪的你,第一个想到的只有这件事。
他和旅行者战斗就会魔王武装,和你打架却只用最普通的姿态?
然而对方根本就没有理会你的质问。
刚解除变身状态的达达利亚比你想象中要来得虚弱得多,他低垂着脑袋,任额前的发丝垂落眼前,将他的表情隐藏于阴影之中,你能听到静谧空气里他急促的喘息,他似乎就在体力耗尽的边缘苦苦挣扎。
不过很快,他就像往常那样抬起脸,眯起那双蔚蓝如宝石的眸子,冲你粲然地笑,“我就知道你会来的,米歇尔……你从来都不会放任我不管。”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你瞳孔地震,包括你身后的荧和派蒙都齐刷刷向你投来了视线。
“米歇尔,你……?”她们似乎在犹豫你到底是属于哪一派的帮手。
你并不在乎自己在别人的眼中是怎样的形象,所以此刻也不过是沉默地盯着面前的达达利亚,不知他还要出什么招数。
可谁想那人却垂下眼睫,露出几分浅淡的失落,又在你试图去理解他的心思时,你见他倏然咧开嘴角,愉悦地笑了,“我的体力所剩无几,计划也全部乱套了,真悲惨呢。”
你:“……”
你在他的眼里看不到一丝恐惧和慌乱。
“百无禁忌箓被破坏了,作为我秘密武器的魔神被提前释放,千岩军的支援应该也很快就会到达这里,再加上你身后那位实力强劲的旅行者,我可能死到临头咯。”
他说着,双臂却是抱到脑后,仍然一脸轻松,完全没有将死之人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