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阿娘让你来雍璐山的啊,也是良苦用心了。”卞春舟拍了拍陈最最十分宽厚的肩膀,“你出门都能迷路,居然还能找到雍璐山,挺厉害的。”
“不是找到的。”
“啊?”果然还是太高估陈最最了吗?说起来他们每次下山都是三人行,很少有单独行动的时候,陈最最的方向感有这么差吗?
“我跟着一伙人过来的,他们也要来拜师,只要我护送他们,他们就送我一把刀和一瓶辟谷丹。”
居然还有这么回事?这么一看,憨子也不傻啊。
“什么刀?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用过?”
陈最十分耿直:“用过,后来废了,那刀素质实属一般。”
“啊?普通铁剑啊,我记得你那时候好歹也有炼气六层,哪个黑心眼的家伙居然就拿这点东西打发你?”这跟中世纪的黑心农场主有什么分别。
“少吗?我当时需要,各取所需罢了,阿娘说了,出门在外别必要有那么强的得失心。”对于陈最而言,只要不阻碍他练刀,其他都十分好商量。
两人在前面你一言我一语的激烈讨论,反倒衬得闻叙和郑仅相对无言起来,当然了,这只是表象,实际上是闻某人被缠怕了,暂时懒得搭理某位郑姓师兄。
但郑仅本身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忍了没多久就忍不住开口:“哎,好不容易住了几天客栈,这又要露宿荒郊野外了,陈师弟如此憨直,他阿娘也是这般性子吗?”
思及陈阿娘的飞信骂人,闻叙短暂沉默了一下:“只是顺道去探望一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对吧?”
好一个闲着也是闲着,郑仅双手交叠在脑后,一脸惬意的模样:“卞师弟不还接了个找人的任务?”
“反正是大海捞针。”闻叙历练久了,心态难免也变得从容起来,毕竟若是事事计较完美,他现在早就别扭死了。
就比如上次去飞度城传信,他心里虽知飞度城的蹊跷,甚至猜到了城主的掩饰,但因为无从下手,便也只能歇了心思离开。后来自丹香城出来后,他才从师尊口中知道了飞度城男变女的前因后果,竟是与那丹赤一族的魔有关。
而所谓的丹赤一族灭族真相,也没有魔口中那么地哀怨,可飞度城百姓的先祖趁火打劫却也是无可指摘的事实,只能说历史长河中的每一笔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如今那魔已经被抓住,飞度城百姓身上的桎梏也终于消解,那位颇有魄力的城主终于决定带着仅有的百姓下山,至于之后如何,就不是他所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想什么呢,表情突然苦大仇深了起来?”
闻叙当然不会据实以告:“想怎么大海捞针。”
……这一看就是没说真话,算了,他这个当师兄的……“喂,前面什么鬼动静!”
闻叙听风探路,自然也察觉到了前头的陈最和春舟走远了好大一段路,他身形几个跃起赶了上去,却见陈最擒着一头低阶的灵兽犼,看着约莫有筑基后期的修为:“这灵兽……”
“哦,我当年迷路出来的时候,这家伙追过我一段时间。”陈最说得颇为云淡风轻。
郑仅呼吸都窒了一下:“你当年不是才炼气?”所以玩命修炼是自小开始的啊,真不愧是你啊陈师弟。
倒是卞春舟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设定:“看来,你这回家的路没走错。”或者说,走没走错,看看沿途有没有找上门的旧怨就知道了。
陈最当即道:“当然,我都记得的。”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信誓旦旦,然后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在一条所谓笔直的路上绕圈圈,如此足矣可见陈最出来的时候,是绕了多大的圈子才走到了十万八千里外的南箩城。
“最最啊,咱要不别倔了,给咱阿娘发个传讯符要个回家的地图,真心不丢人。”卞春舟觉得这路线抽象得堪比二爹给他画过的卞家村地图,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最明显不愿意:“阿娘说过,我只要修到元婴,就能自己找到回家的路。”而且最近阿娘都懒得理他,他也联系不上阿娘。
“……难怪,从前你根本没提锦衣还乡,原来是修为没到。”
陈最蒙头赶路,这边说实话是越走越偏了,虽然灵气充沛不同于去往卞家村的路,但从路上的痕迹来看,也算得上人迹罕至的地界。
“我竟不知道,大陆上还有这么一处适合修行的地界。”郑仅也算是走南闯北多年,前段时候还跟支连山出去抓过一帮勾结邪修的悍匪,那些悍匪若是在此地盘踞,说不得他俩当时真得交代在悍匪手里,“不过按照大陆舆图,咱们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