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是我没什么感觉啊。”卞春舟眨了眨眼睛,一脸的纯白无辜,“我觉得这雪就蛮普通的,我也没什么太强烈的冲动。”
难道这玩意儿还搞区别对待不成?
“那你就是心智低下。”陈最鉴定完毕。
卞春舟立刻气炸:“这话谁都能说,唯独你不行!”
“为什么!”
“为什么你心里难道没点数吗?”
闻叙:……我懂,装聋作哑做家翁,还是先想想从哪里下手比较好吧。
外面的雪依旧下个不停,虽然下得细密密的,看似没什么杀伤力,但落在地上积少成多,再少也都是容渊城的负担。
卞春舟的切入点却非常地与众不同,或者说在他看来十分正常:“我记得容渊城的水资源不太丰富吧,往年降雨量都不多,甚至称得上干旱,一个地区的储水量是定量的,这么多雪下下来,又不化雪,城中的淡水还够吗?”
修士可以不吃不喝、餐风饮露,但普通凡人不行啊,极寒恶劣的天气加上水源问题,虽然也可以煮雪水喝,但在明知道雪有问题的情况下,喝这种水无异于饮鸩止渴吧。
“希望是我多想了。”
卞春舟就地画了一些适配环境的符箓,保暖御寒的、遮蔽挡雪的,生活类的符箓都不难,他很快就画完了分给朋友:“咦?闻叙叙你怎么把眼睛蒙上了?”
他最近好不容易习惯了闻叙叙的睁眼状态,现在再看从前的装束,有种白月光回归的既视感:“这样不会暴露你的身份吗?”
外界知道闻叙拥有对付魔种的办法,但容渊城是封闭的,应该还是隐瞒身份比较好吧?
“会,所以我才蒙眼。”这条缎带上有师尊的法力,以师尊的聪慧肯定能够猜到他迟早会进来,他戴着这条缎带,对师尊来说就是一个锚点,之后遇上什么危险,绝对可以第一时间赶到他身边。
隐瞒身份、小心查探,那是只有他们三人时才需要的配置,此番师尊既在城中,那他自然得大张旗鼓一些,还有就是,他蒙眼状态下雪对他的影响似乎变得微弱了一些。
有些东西,如果真的是针对他的布局,那么他只有入局才看得见。
闻叙不仅蒙了眼,甚至还换上了雍璐山的法袍,过春峰上严寒并不比这里差多少,为此他在法袍上叠了不少阵,此番换上后,他觉得自己的状态果然又好了一些。
“所以你这次是明牌?你等等,我也换上。”
陈最见此,也默默换上了弟子袍,说来因为结婴结得突然,三人的弟子袍都还没去开元峰换新,此番袖口的标识还是金丹图纹,但问题不大,毕竟只要丹田之中的元婴是真的就行了。
再次步入风雪之中,闻叙心中那股似有若无的杀意越来越明显,倒不至于影响他的心智,但就像是恼人的蜜蜂一样,嗡嗡嗡在耳边转个不停。
“我刚刚,好像看到人了。”
卞春舟指着面前那座挂着巨型编钟的塔楼脱口而出:“就在上面,他也肯定发现了我们!”
“那就等他们来找我们。”闻叙指了指他们身上的衣服,“这次,我们不是锦衣夜行。”
……对哦,除了去参加五宗大会,他们每回下山都是假扮散修,虽然也很有意思,但还没尝过这种仗势而为的感觉诶,大宗门弟子的福利终于要轮到他们了吗?
卞春舟眯着眼睛看着从塔楼上飞下来的数道黑色人影,等人近了,便听到声音:“竟是三个雍璐山的金丹真人,还要动手吗?”
“当然,雍璐山怎么了!不用他们的命,难道用你的不成!”
“可是……当中那个蒙着眼,他不会是……”雍璐山、蒙眼、金丹,那不就是天骄榜上那位龙尊首徒。
“笨,这么没种下次用你的狗命!这一看就是假扮的,蒙眼的剑修这段时日抓了没有百人也有几十了,像这些虚装声势的家伙,说不定连金丹修为都没有!”
容渊城中早就乱套了,如果龙尊首徒在城中,这城早该解封了,还能轮得到现在?现在不得罪大宗门,明日小命就没了!
“动手,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闻叙好不容易正大光明第一次用用师尊徒弟的身份,谁知道一下就被打假了,虽然伪装金丹是他们不对,但……上来就喊打喊杀肯定是对方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