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卞春舟也知道自己这话扯得相当离谱,毕竟他这名字是便宜爹随便取的,他哪知道来源如何啊。
他原以为闹得这么难堪,怕是只能半夜偷偷去挖坟葬父,谁知道他这话一出,乡亲们反而停下了手中的各色农具。
“老二家的,你看看这小子,是不是有那么几分像……”
“像七大爷家的丫头,对吧?”
“可是那丫头不是早就……”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但显然光凭一些长相不足以打消他们的疑虑:“那你倒是说说,你母亲叫什么?你那要安葬之人又叫什么?”
卞春舟:……你问这个,我可就词穷了。
说谎也不是不可以,但卞春舟对着一群老百姓,实在很难去扯这个谎:“我不知道,我自小被收养长大,父亲临死之前告诉我,让我将他葬回卞家村。”
“你父亲?那叫什么你总知道了吧?”
卞春舟还真不知道殳文周大师在外化名什么,但忆及李辉叔曾经的称呼,便道:“我父亲是个铁匠,专门以打铁为生的,他的友人都叫他老周。”
“啊?你竟是老周的儿子?老周居然没了吗?”
这可真是峰回路转了,竟有村中的老人家认得殳文周,可见便宜爹确实在卞家村住了许久,至少养育卞春舟之前,绝对是住在卞家村的。
仔细算算,其实也就是三四十年前的事情。
“原来是老周的儿子,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你若是早说,我们也不至于如此对你,你这缺心眼的孩子!你看看这闹的,快快快进村,天色也不早了,还有你这三位朋友,一道进来吧。”
这前后态度,可谓是天壤之别了。
卞春舟被一个叔公拉着往前走,等走到一处僻静的小院,看得出比较简朴,但似乎因经常打扫,并不显得破败:“这便是你家了,老周有你这个孩子,也算是不枉此生。”
说着,就热情地带人进去,里面果然还有冷却许久的锻造台,这位叔公见到,眼神里难□□露出一些怀念的神色:“你可有习得几分你爹的技艺?村里的农具都有些旧了,老二家的虽学了一些,但总归没你爹打的好用,你还打算离开吗?”
卞春舟心想这我哪会啊,于是果断拉上郑某师兄:“叔公,是这样的,其实跟我爹学艺的是我师兄。”
某位冤种师兄:……也行吧,炼器和锻造反正不分家。
“原来如此,我看你这双手也不像是能打铁的。”这位叔公絮絮叨叨地说着,卞春舟也听了不少老周往事,倒是没想到殳文周大师当真隐居于此,几十年就换个身份,家里的族谱虽然就一人,但占了满满一大张。
可以,真就族谱单开一页了。
“你家的祖坟都在那一片,我看你双手空空,是已经为你父亲火葬了吗?”
卞春舟摆手:“不是的,只是不确定方位,所以在外停灵了,这都是我请来一道扶灵回乡的朋友,等明日就去迎我父亲回来。”
“应该的,你们都是好孩子。”
如此一番周折,四人总算是进了卞家村,卞春舟等送走这位叔公,特意去后山的祖坟看过,凭着两把灵剑的互相吸引,很快就找到了埋葬灵剑的坟头。
“就是此处了?”闻叙开口相询。
“嗯,这里刚好有一块空地,墓碑早就刻好了,等明日咱们走个流程扛进村,就能让他真正地入土为安了。”
“那这两把灵剑……”
卞春舟并不习剑,而且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重大的意义:“我准备随棺下葬,这对剑的主人本来就只有他们。”
第二日四人一早就出门,原以为已经很早了,却没想到村里还派了壮丁陪他们一起去迎灵,卞春舟推脱不了,只能应下,到时候让闻叙叙去使个障眼法好了。
“诸位大哥,就停在不远处的密林里,大概还有两里地不到了,辛苦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