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里!他看到了,就是那里!绝不会错的!
此时此刻,卞春舟眼中只有众鼎阁那一闪而过的招牌,就在他急欲往前扑去的瞬间,他被一把刀猛地砸在地上,咚地一声,隔着那么厚的积雪都掷地有声,剧烈的疼痛立刻让他头脑凉透,他这才发现——
真疼啊,闻叙叙是真的耐痛,这都没跟陈最最算账,实在是太能忍了。
“起来!”
卞春舟被陈最最揪起来,刚要说你为什么阻止我,眼前哪里还有众鼎阁的招牌!他刚刚居然被诈骗了!他是见过众鼎阁那牌匾的,根本不长那样,所以刚才是粉雪的影响,还是另外什么东西?
伴随着后背剧烈的疼痛,卞春舟继续艰难寻找之旅,这回大抵是疼痛十分有效,又可能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
“我找到了。”
卞春舟再不犹豫,拉着人就冲了过去,而在众鼎阁前最后一道阻力出现时,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将造化巨树放了出来。
粗壮的银白树枝参天而起,他带着陈最最躲在树后,巨树果然也将所有的冲击之力挡在了身前。
好悬!差点儿小命不保了!这冲击力化神来了都得去阎王府走一趟,幸好闻叙叙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这棵造化巨树,等所有的力量退潮而去,卞春舟探头去看树干,上面竟一丝伤痕都没有,足见其防御力之强。
太好了,是保命巨树,都想直接昧下自己用了,简直太好用了。
“我们……进来了?”
陈最的双手全部青筋凸起,可见方才那一战他是如何的忍耐,此刻他微微喘息着,许久才摘掉眼睛上的布:“嗯。”
两人齐齐抬头,只见众鼎阁三个字已经近在咫尺,且周遭完全褪去了严寒,不仅如此,竟是连空气中的灵力都浓郁不少。
此地,竟是容渊城最后的桃源之地。
卞春舟并没有第一时间将闻叙叙放出来,而是扭头跟陈最最开口:“我们先探探?”
“可以。”
至于造化巨树,没有他也没人拔得出来,卞春舟决定先将树留在这里,毕竟……一旦把树取了,他们根本认不出出口在哪里,到时候被人瓮中捉鳖,那就惨了。
绕过巨树进入众鼎阁,气温越来越高,兴许是比较适宜的温度,但长时间的严寒让两人都有些不太适应,且……这里未免有些太大了,大得出奇却没有人,难免给人一种空寂之感。
卞春舟忽然有股不祥的预感,而很快他就发现——
这座偌大的鼎阁之内,竟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夺灵阵法,它们有些已经报废,有些还在艰难运转,虽不见人,但可以预料,它们曾经……被极致地使用过。
换句话说,那个夺取修士灵力修炼的法阵,确实是从众鼎阁流传出去的,闻叙叙的猜测没有错,就是与神兵的锻造有关。
这未免也……太疯魔了,一柄染了这么多人鲜血的剑,未出鞘却已经血满身,再好也不可能与碎天神剑相提并论了。
卞春舟无法理解,但并不妨碍他积极地寻找炼制之地。
他或许没办法阻止这柄魔兵的诞生,但他带来了造化巨树和闻叙叙,有神龙在,肯定没问题的。如果这个阵容都没办法扭转乾坤,那只能证明老天不长眼。
两人都没来过众鼎阁,开了一个又一个空寂的房间,里面有些火炉还热着,有些藏了不少珍宝法器,但此时此刻都没有主人在家,卞春舟越来越心焦,直到他和陈最最的面前,出现了一座熔岩山脉。
巨型的山脉被锁链捆绑着,热意便已经涌到了面前,而山坳之中,滚烫的岩浆在汩汩流动,那剧烈的高温甚至能在瞬间烤化凡人的肉身,难怪整座众鼎阁如此火力十足了,原来竟藏了一座活火山在里面。
这倘若爆发了,岂不是全城都要殒命?!
而如果丹阵破了,别说是容渊城,就是周遭其他的地方,都会被岩浆侵蚀、寸草不生的。
明明温度这么高,卞春舟却冷得后背发寒,再看滚烫的岩浆之上涌动着的火球,那不会就是正在炼制的神兵吧?第一次看到这样炼器的,感觉那火球里面有一颗活体的胚胎一样,此刻随着岩浆共振着,像是即将破茧而生的蝶一般。
可是,兵刃怎么会生出心脏?哪怕有剑灵,也不该是这样的吧?
卞春舟再没有见识,也知道这东西不能出生,而且此时此景,他很难不去联想,这特么不会是魔种吧?
他只听过魔种会寄生活物,从没听过还能寄生兵刃啊?闻叙叙的金光只能驱逐还未寄生的魔种,如果魔兵炼成,那岂不是……金光毫无施展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