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久笑脸一僵,无声地求助墨竹,墨竹赶紧行礼道:“见过林大小姐。”
原来是林娆的姐姐。
“许久未听这般称呼,倒是觉得新奇了。”林嫣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从墨竹身上移开,重新落回凌久脸上,“真的是好久好久不见你穿红了,上次还是个不及我肩高的小娃娃,和娆儿一红一黄,像两个小灯笼。”
“姐姐今日也着了红色,倒是与我心有灵犀。”凌久边说边用余光瞥向墨竹,眼神里满是“快帮我想办法”的急切。
“说什么呢,我姐姐凭什么跟你心有灵犀!”林娆原乖乖站在林嫣身后,一听这话,瞬间柳眉倒竖,像只被点燃的小炮仗,气鼓鼓地瞪着凌久。
林嫣捏捏她的脸颊,轻声训斥:“娆儿,不得无礼。”而后又笑着与凌久私语道,“长这么大,还是小孩子心性,别跟她计较。”
“娆儿妹妹性情率真,我怎会放在心上。”
凌久话音刚落,长公主便开口道:“丞相府中的梅花,向来是京城一绝,今日瞧这满园盛放,倒也应了这消寒宴的景。”
老夫人脸上笑意更浓:“长公主所言极是,这梅园的梅花,每年都是府里的一大景致。”说着,她轻轻拍了拍身旁丞相夫人的手,“今年有您莅临,更是蓬荜生辉。”
丞相夫人接话,恭敬道:“母亲说得是,能得长公主赏脸,是丞相府的福气。”
长公主饶有兴致道:“听闻丞相府常是以这梅花入茶,滋味独特,不知今日可否赏脸一尝?”
丞相夫人面露难色,踌躇片刻道:“承蒙长公主厚爱,只是这花茶制作繁复,需选取特定时日的梅花,再加多道精细工序制成。前些时日,给皇后娘娘送去了一些,如今府中库存告罄,不如过些时日,婢妾便差人送到府上如何?”
“无妨,本宫也是听小女说道,勾起了兴致,她呀,诗书礼易没读多少,吃喝玩乐倒是京城一绝。”虽说是略带嗔怪的语气,但长公主眉眼间尽是宠溺。
安和县主听闻,脸颊微微泛红,娇嗔道:“母亲,我哪有,我明明和嫽姐姐一样好学。”
那身着粉袄的小姑娘拉住了凌久的衣袖,又道:“我还看了民间沏花茶的法子呢。”
此中爱茶的夫人小姐饶有兴致地问道:“哦?民间沏这梅花茶还有什么独特的法子?”
安和县主见众人都看向她,眉眼灵动,得意道:“将新鲜梅花瓣置于冰盏之中,加入少许薄荷叶、甘草、蜂蜜与清水,密封后埋于雪地,待其冻结成冰,再取来融水沏茶,能让茶香沾染梅花的清冽,别具一番风味。”
众人皆面面相觑,更有甚者直言道:“这法子听起来倒是新奇,只是如此繁复,能沏出好茶吗?”
这时,一直静静坐在一旁的一位身着兔毛素袄,头戴银钗的姑娘道:“县主所言不假,家母便是如此泡茶,却是是与丞相府中名满京城的花茶滋味不同,只是不知各位能否喝得习惯。”
“喝不喝的习惯也要试一试才知道,”一位身着烟霞色锦裙的小姐好奇地看向这位姑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令尊是哪位?”
“夫人谬赞,小女名为景迎,家父为翰林院典簿,景辛。”景迎说着,向众人行礼,尽管父亲也是京官,但于在场诸位而言,她的家世实在是不值一提。
那发问的小姐也明显没将她的家世听进耳中,只对其余众人询问道:“那便请景小姐替咱们泡一壶尝尝?”
凌久一听便觉不对,大家既都是来赴宴的,那便都是客,怎得还使唤起人干下人干的事了?
“怎么了嫽姐姐?”安和县主见他停下了手中的糕点,不解问道,“是这糕点不合心意吗?”
凌久摇摇头,吃完手中糕点,从墨竹手中接过帕子擦完指尖后,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小声道:“不是糕点的缘故,只是突然想到,今日大家都是来赴宴的,让景姑娘一人忙碌,倒显得我们有些失礼了。”
说着,他看向景迎:“景姑娘,若是不介意,我来帮你打下手吧。”
景迎受宠若惊,连忙道:“冯小姐折煞我了,岂敢劳您帮忙。”
凌久摇摇头:“不碍事的。”
林娆在一旁皱起了眉头,迅速被自家姐姐察觉到,弹了个脑瓜崩:“又在乱想些什么?”
“没有……她为什么要帮她?”林娆小声不情愿道。
“嫽儿一直这样呀,看着什么都不在意,却是受不得一丁点委屈的。”林嫣看向凌久的眼神中满是欣赏,眼镜睛一瞥看自家妹妹不服气的样子,嗔怪道,“倒是你,好好学着点,等过了年,你可就要说亲了。”
“我才不要嫁人,一群……”
“你说什么?”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