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了超市。
章韵宜很大气地说:“想吃什么就拿!”
好朋友当然不会跟她客气,纷纷挑选想吃的零食饮料,她也有些饿了,准备买包饼干或者干脆面充饥,站在一边的货架前,看到原味苏打饼干时,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拿,另一只手比她更迅速。
费世杰也愣住了,“你要这个啊?”
章韵宜摇了摇头,只是刚才那一瞬间想到了陈阔,之前几次考试之后,她都习惯了给他买饼干还有牛奶。
她垂下手臂,没跟他抢,拿了另一包香草味的威化饼干,笑道:“我吃这个。”
费世杰随手拿包原味苏打饼干,侧耳听到沈明睿在嗷嗷叫,了然,真心实意地为她高兴:“对了,知道你这次期末考得很好,恭喜你了。”
“谢谢啦。”章韵宜轻笑,盯着他手里的饼干,提议,“要不你再拿点别的,我一起买单?”
“不不不,下次吧!”费世杰乐呵呵地摆摆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选啊。”
“嗯。”
费世杰抱着一堆零食往收银处走,趁着老板扫码时,他低头看饼干,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章韵宜,不禁若有所思,真的是他误会了吗?怎么感觉不像呢。
他匆匆回到教室,还没坐下,瞥见陈阔在看排名单,很想为哥们掬一把热泪,当初说的话也是成真了,祖传的专心,无师自通的用心,都难受成那样了,还在背地里关心她。
要不是广播站休假了,他都想匿名为哥们点播一首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吃吧,喝吧,爸爸请你!”他将饼干跟牛奶放桌上,吆喝道。
陈阔面不改色地将排名单对折收好,扔进了桌肚里-
直到腊月二十八,高三年级才正式迎来了寒假。
同学们在破口大骂,从未见过连十天都不到的寒假,简直震惊全宇宙,不过蚊子肉它也是肉,章韵宜还是高高兴兴地回家跟爸妈一起去买年货。
年味很浓,处处张灯挂彩,江州城区还没有严禁烟花炮竹。
江州有很多老人家都有初一去庙里烧新年香的习惯,以往章韵宜对这种活动从来都不参与,要么在家里扮演一具尸体,床上躺完沙发躺,要么就出去找朋友玩,可这次不一样,她对去烧香这件事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都胜过了她家最虔诚的姥姥。
一大清早,一家子人开了去了江州本地人更认可的寺庙。
章韵宜火眼金睛,四处找停车位,还真让她看到了一个,她怕被人抢了,都不需要她妈尹女士的命令,飞快推开车门,稳稳地站在停车位上。
没办法,这种时候考验的就是反应敏捷。
“哎,看到了一个位子,抢不赢别人。”
陈医生炯炯的目光穿过挡风玻璃,看到那个位子上有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生站着,用力挥舞双臂,有模有样地指挥车上的大人倒车,他低笑一声,由衷艳羡,“小孩还蛮有趣。”
他又通过车内镜看向坐在后座低头专心玩手机的儿子,摇了摇头,他这儿子,打小就很内敛,还不爱叫人,逢年过节的聚会,小时候躲不了,他就一个人在角落里剥橘子玩,现在大了,能躲就躲,问他为什么不去,他说,不想被问成绩,不想被问以后考什么大学,那是他的隐私。
跟他说长辈只是关心他,他还反问,那他能问叔叔阿姨们工资多少存款多少吗,他也是在关心他们。
陈阔正在回复王序然的消息:【没空,来烧香了,下午还要去舅舅家。】
王序然秒回:【压岁红包五五分,我替你拜年。】
陈阔:【gun。】
大年初一,要温柔一点,发拼音。
“坐车别一直低头看手机,”坐在副驾驶座的任慧提醒,“眼睛跟颈椎,可都不是小事。”
陈阔哦了声,收起手机,车已经开过原地,去了别处。
在这辆白色越野车身后不远处,章韵宜扶着姥姥,身后尹文丹跟尹文珊两姐妹手挽手,踏上台阶,跟着大部队进入寺庙。
尹家姐妹俩都不信这个,纯粹是陪老母亲来尽尽孝心。
进去后也不热衷排队领香,找了个有太阳的空位坐着聊闲天。
章韵宜的姥姥身手依然矫健,那是练出来的,超市抢优惠、排队领鸡蛋,简直不要太熟练,她揽着孙女以气吞山河之势挤了进去,小和尚喊得脸都红了,“不要挤,一个一个来!”
“这个灵嘛?”章韵宜贴在姥姥耳边小声问。
姥姥拍了下她的手背,“菩萨不要怪罪,小孩子童言无忌,不怪不怪。”
章韵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