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直接顶着一头黄毛。
两人被老赵取笑,还特别骄傲地撸了一把头发,这就是时尚,这就是潮流。
章韵宜笑得直不起腰来,都不忍心提醒他俩,别祸害头发了,沈明睿还好,九年后何远的发际线不提也罢。
“行了。”老赵自动忽略了班上几个女生也烫了头发,“发毕业证了,我喊一个就来拿一个。”
陈阔跟费世杰挤在一张课桌上,他随意坐着,跟身旁的好友说话,脸上也带了些笑意。
老赵发了几张毕业证后,喊道:“陈阔!”
他还没走到讲台,紧接着老赵停顿几秒,嘴角弯起,又喊,“章韵宜!”
章韵宜微微愣住。
然后班上有人故意重重地咳嗽,有人嘿嘿笑,还有人探出脑袋对她挤眉弄眼。
她恍若未闻,面色如常地起身去讲台,眼看着就要跟拿了毕业证的陈阔擦身而过,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伸手,把他那本证书递给她,她强装镇定的面具都要裂开了。
他一句话都没说,但意思很明显,他今天没背书包,这证书他也不知道往哪放,弄丢了也有点麻烦,让她这个女朋友帮忙放在她的帆布包里,这不过分吧?
讲台上的老赵哭笑不得,行吧,都毕业了。
讲台下的同学们被他这操作也惊住了。
这么勇的吗?
显眼包,显眼包!章韵宜心里的小人叉腰在骂,却也没办法,匆忙接了过来,又去拿自己的那本毕业证,两本一起放进包里,回了座位后,她被热得鼻尖都沁出了汗。
学校太抠门了,怎么还不装空调嘛!
陈阔神色自若地回了费世杰旁边,有男生戳他的后背,一回头,齐刷刷一排大拇指,男生们眉飞色舞,“阔哥,你是这个!”
费世杰环住手臂,呵呵两声。
爽死谁了。
三班也不是所有同学都到了,有的没在江州,拜托关系很好的同学帮忙拿,不过二三十个学生的谈笑声,也快把房顶都掀了,老赵被吵得头疼,随手拿起黑板擦拍了拍讲台。
她余威仍在,几秒后教室鸦雀无声,她清了清嗓子,点了十来个学生的名字,“你们跟我来一趟办公室,其他人没事就散了吧。”
章韵宜瞪圆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指了指自己,用嘴型问徐诗诗,“我?”
怎么还有她呢?
沈明睿也在队伍中,他开始吆喝,“一姐,走,我感觉是好事!”
章韵宜看了陈阔一眼。
陈阔思索过后,也猜不到是什么事,无声地点点头,示意自己就在教室等她。
…
章韵宜跟沈明睿一起去了老师办公室,他们来得比较晚,正好碰上从里走出的何远,她都被何远的一头黄毛刺得睁不开眼。
何远手里拿着一本武侠小说,嘿嘿笑道:“我都忘记这事了,没想到老赵还给我留着呢。”
原来老赵叫他们来,是想把过去没收的东西物归原主。
章韵宜一头雾水。
她隐隐约约记得,上辈子好像没有这一出吧?老赵有没收过她什么东西吗?反正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进了办公室,陆陆续续有同学拿了自己的东西离开,到最后只剩她跟沈明睿。
老赵拉开抽屉,从里翻找出一个火柴盒,挑了挑眉,递给沈明睿,“看看,你的东西有没有丢。”
沈明睿困惑地接过,打开火柴盒,瞥见里面有几枚耳钉时也傻眼了,“您没扔啊??”
“又不是我的。”老赵失笑,“赶紧拿走。”
这小子当初还骗她说耳朵上是痣,还真把老师当傻子忽悠。
沈明睿感动,“要不,送您当纪念?”
老赵跟撵狗似的挥了挥手,“走,赶紧走!”
沈明睿小心翼翼地把火柴盒塞进牛仔裤口袋,顶着一头扎眼的红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