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沙平时也可以随时问他能不能啊。
秦追不理解,但尊重,所以也并未多言。
只是在吃晚饭时,秦追正想着要问格里沙为什么喜欢他的事,就听格里沙轻轻地喊了他一声:“阿追。”
秦追抬眸:“嗯?”
格里沙微低头,拿捏得刚刚好的姿态让他看上去没有半点锋芒,明明没有多么小心,可说出来的话就是无端带着一点示弱的感觉:“我易感期快到了。”
秦追一顿,被这句话冲击得当场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他无意识地抿了下唇,抓着筷子的手也紧了几分,嘴里刚吃下的那块麻辣凉拌鸡本来还觉得刚刚好的,这会儿又突然开始觉得呛且冲了。
格里沙本来是想再说点什么的,但看到秦追这个反应,暂时没有开口,而是等秦追慢慢扒了口饭吃了吞下后,问他:“你…你易感期需要我,是吗?”
格里沙轻轻一笑:“如果你有空的话,没有空也没有关系,毕竟这么多年易感期我也是一个人过来的。”
他这话倒不是故意卖茶,而是真心的。如果秦追顾不上他,那他和往常一样,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多打几针抑制剂,或者干脆把自己关进实验室里锁着就好了。反正这么些年他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我。”秦追脑子有点乱,做了个深呼吸平复,才找到一点思路。
他认真地看向格里沙:“易感期时也要靠和临时标记才能度过吧?但我不是,甚至不是。”
有些腺体出了问题,反而排斥,喜欢,甚至想要标记,也不是没有这样的病症。
只是他们都是有腺体、信息素的,国家不支持和在一起,婚姻无效,就是因为和一样,都需要信息素,尤其是,没有别的信息素调节,就像是生病的人不吃药,越病越重,是要命的,无异于自杀。
而且也有信息素契合会导致或失控,或结合的婚姻,总是要出现更多的出轨问题。
“但你是我喜欢的人。”格里沙也很认真:“阿追你应该也有感觉到,我的信息素不太稳定,我的腺体的确因为长期注射抑制剂未能得到调和出了一点小问题,可我每次不舒服的时候和你有肢体接触或者闻你的味道,都能舒缓很多。”
他那双阒黑的眼眸直直地盯着秦追,光是看他的眼睛,会觉得十分可怖,让人瑟缩着奓毛,有一种被怪物盯上了,纠缠到了灵魂的诡异感。
可他整体的神态是温和的,说话的语气也是那些,细声细气地,儒雅翩翩,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个很寻常的学术话题:“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我大学时候做过的课题研究,我们认为,和虽然受信息素吸引,但情感是可以左右信息素的,就类似于内分泌失调跟心情有关。”
还别说,秦追听着是真的有点兴趣。
不过当下的重点不是这份课题研究,而是
“你易感期大概是什么时候?”
格里沙低叹一声:“…我说不准。我的腺体出了点小问题,时间不是很准确,所以我一般会提前一段时间开始在家办公。你不用陪我,只是丘戢他们可能会打电话通知你,如果你在忙也可以不用理会。”
他轻描淡写道:“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如果你那段时间要是在忙,最好是暂时先别回家,丘戢他们会给你安排好住处的。”
秦追:“”
但是他们的合约…格里沙真的没有一点甲方、金主的感觉啊。
秦追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也是道:“那到时候再说吧。”
格里沙弯眼:“好。”
他在这个时候提,并不是想秦追现在就点头。当然,他要是点头了肯定更好,只是格里沙知道,秦追不会点头说那我到时候陪你的。
至少现在不会。
格里沙随意道:“那我明天就开始在家办公了,会比较清闲,你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秦追说好,又看了格里沙一眼。
格里沙今天一天都有觉察到他有话要说,所以直接问:“你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秦追嗯了声,斟酌了下用词:“我只是有点想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格里沙稍顿,倒是有点意外了。
都说对不在意的人,是不会在意对方为什么喜欢自己的,秦追…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点在意他了?
格里沙勾起唇,笑容凝实了几分,语气中也带着几分轻快:“阿追,在你的视角里,我们第一次见面大概就是你十七岁那年吧。”
秦追敏锐地捕捉到信息:“所以,我们在那之前真的还见过?”
不会是小说剧情那么狗血的他在格里沙还没有被家认领的时候帮过格里沙吧?
秦追在那段时间,确实有帮过几个脏兮兮的小孩,他也还有印象。
“嗯。”格里沙点了头,却说:“算我单方面见过你吧,你没有见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