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简扶着一个小孩在梅花桩上蹲着,闻言只说:“没空,你们自己玩吧。”
秦追也不强求,和知惠去门口等着,过了一阵,一辆罗恩爸爸淘汰下来的二手汽车慢悠悠行驶过来,秦追挥了挥手,那车也不停,而是在路尽头一个拐弯,再倒,再拐弯,重复四五次,终于把方向改好了,才驶他们这儿来。
知惠小声说:“调整一次就能倒过来了,他搞这么久。”
秦追同样小声回道:“他才学会开车多久啊,能开就不错了,别打击他积极性啊。”
知惠:“以后他晚上过来的话别让他开车,我怕他把车开湖里去。”他们住的这一片是湖景别墅区,马路边上就是苏黎世湖。
希娃穿一身浅紫色蓬蓬裙,像一个甜美的奶油蛋糕,靠着车窗招呼着:“知惠,泰格,快上来!”
秦追便抱猫上了后座,瓦夏依偎在秦追怀里,好奇地打量四处。
希娃道:“你怎么把小猫带出来了?”
“带她长长见识。”秦追低头摸了摸瓦夏,“不是到时候要把我们上红毯的画面也拍进去吗?让瓦夏和我一起出镜吧。”
这样一来,说不定格里沙和老师也会在某天看到瓦夏了,他也不怕瓦夏跑丢,因为自从瓦夏入住他们住的那一片后,各家各户老鼠基本绝迹,瓦夏抓完老鼠就回家,情绪稳定且认家。
罗恩握着方向盘:“早知道你们穿这么简单,我就带两套衣服过来了,寅寅,为了这次纪录片上映,我找了好多渠道宣传,酒馆、大学、工厂,对了,我还给一家伯尔尼发了一百张免费电影票,所以今天会有好多人看到你们。”
秦追:“你知道的,我很忙,最近没怎么看报纸。”
知惠扒着车椅:“我在和瑞士游泳队做最后的冲刺训练,到底有多少人来参加苏黎世的首映式?”
希娃指着前方:“你往前看。”
知惠歪头,就听到砰的一声。
闪光灯霎时亮了起来,闪得知惠眯起眼睛。
“范罗赛,你的。”菲尼克斯将另一杯咖啡递给了开车的护卫。
范罗赛受宠若惊:“少爷,您不自己喝吗?”
菲尼克斯淡然道:“我今天穿了两件,所以不喝热饮。”
为了形象,他在夏季未过时衬衣叠风衣的穿,而且根据他的经验,喝咖啡和甜饮都容易上厕所,斯库尔基尔河附近估计没啥厕所可以上,他也不想当着寅寅的面找厕所,野外解决更是绝对不能接受。
为了在寅寅面前保持帅气,菲尼克斯可是很拼的。
谁也不知道这个大少爷的偶像包袱能重成什么样,但范罗赛感动坏了,少爷这人虽然做生意时会有些缺德的操作,但作为一个资本主义接班人,他在做生意以外的时间这么体贴,这么善良,真是个难得的好老板。
菲尼克斯的的确确是秦追两辈子遇到的唯一一个这么正儿八经、体贴温柔追求的他的好桃花,和前世在金三角碰见的坏蛋,这辈子遇到的刘姓军阀等烂桃花完全不同。
所以秦追这会儿心里甜甜的,还有点不好意思。
回到橡树庄园的时候,菲尼克斯催促秦追去换衣服,秦追看着他的肩膀:“你也要换吧?”
菲尼克斯:“嗯?哦,是的,我也去换,一起去吧。”
秦追是个做事利落的人,换好衣服就去了厨房,翻出药罐子要给克莱尔炖药,幸好她早年就通过通感让秦追看过病开过药,因此器具齐全。
中草药被放在药罐里,先用清水泡着,再放火上去煎,清苦的气味从罐子里溢出来,并不难闻。
菲尼克斯坐在厨房一侧的桌子上翻阅从警局取出来的资料,反复看着迈特。威尔逊那简短的、戛然而止的供词。
“如果早点认识他们就好了。”
不知是谁说起这句话。
郎追问了刘太监的事后,郎善彦就在郎追的卧室底下被埋了个木匣子,埋得很深很深,父母一起在郎追卧室里施工的时候,郎追还以为他们要联手打井。
铲子被舞得虎虎生风,郎追也闲不住,帮忙运土。
秦简忙里偷闲,赞了一句:“我们寅寅干活还是利索的。”
郎追心中讪笑,他擅长挖坑运土的原因和秦简是一样的。
匣子里装的全是拇指粗的小金鱼,一条就是一两,埋了五十根,还有几十片敲得薄薄的金叶子,钥匙放在郎追随身携带的荷包里。
郎善彦摸着郎追的小脑袋。
“这是给你攒的体己钱,你娘也有,当年我外祖父也给我攒过这样的钱,在济和堂快被济德堂挤兑死的时候,就是那笔钱让济和堂起死回生。”
“寅寅,人这辈子不能只为了钱汲汲营营,可也不能没有钱,这其中的度难以把握,父母便帮你一把,让你日后能从容些,可如果你想更从容的话,瞧。”郎善彦一指医书,“你就得早日修出安身立命的本事。”
郎追望着他,问道:“您以后想让我做怎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