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人口是暴利,贼头子早就赚的盆满钵满。
地下水渠平整宽敞的确可以藏身,市面上能见到的东西地下能买卖,市面上见不到的东西地下也能买卖,拐来骗来的妇人随意消遣,不小心弄死了也不过花钱了事。
无忧洞无忧洞,对某些人来说的确是个无忧无虑的好去处。
地下只要有钱想干什麽就干什麽,那是连大宋律法都管不到的地方,不只强盗逃犯喜欢在里面寻欢作乐,甚至有些有门路的衙内进去消遣。
京城的青楼楚馆追求风雅,吟诗作对挥毫泼墨,才子佳人常常传为美谈,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才华,不思进取只求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也不在少数。
地上的青楼玩不尽兴,还要因为不通文墨享用不到看上的小娘,地下的青楼却没那麽多规矩。
只要钱给够,什麽样的小娘都能弄到手。
但那毕竟是下水道,污水横流不见天日,能住在地面上没人愿意在地底下长待。
贼首整日和权贵打交道,活儿底下人会干,他早已不再亲自操持无忧洞的生意。
脏活沾手太多不容易脱身,藏在幕後才是闷声赚大钱。
几个闲汉七拐八拐跑进一处不显眼的民宅,进去後七嘴八舌的说道,“大哥,开封府好像又要动真格的了。”
被唤做大哥的黑面汉子面色一变,松开怀里的女人骂骂咧咧,“不是让底下人小心行事?谁他娘的又招惹开封府了?”
被包黑子盯上不死也得脱层皮,上次好不容易放弃好几单大生意缩回无忧洞避风头,连上元节那麽好的机会都没敢让底下人动手,眼看着开封府要对他们放松警惕,哪个不长脑子的狗东西这时候犯事儿?
犯事儿就犯事儿,还让开封府抓个正着,真以为包黑子的狗头铡铡不到他们?
来回话的小弟刘三也很懵,“大哥,小弟来之前特意问过了,这些天底下人都老老实实待在无忧洞,除了必要的采买连地面都不敢出,就准备过了风头等大哥带我们大干一场。”
另一个小弟李五也说道,“就是就是,大哥的话底下人不敢不听,弟兄们天天在无忧洞活动,小娘们儿死了都不敢往外扔,生怕被人逮着告到官府。”
“外面传丢的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娃,要是个女娃还好说,咱抓那麽大的男娃干什麽?”刘三愤愤不平,“大哥,小弟觉得这是开封府在找的借口,咱们什麽都没干,他这麽给咱们扣黑锅就是想和咱们过不去。”
李五附和道,“就是就是,找借口也不知道找个可信的,咱们什麽时候抓过十几岁的男娃?”
黑面贼首冷哼一声,“包黑子不会犯这麽明显的错误,去查到底是谁干的,查出来直接绑了石头沉河。”
杀人在无忧洞算不上事情,被他们拐来骗来的幼童还好,要留着卖给权贵花楼赚钱,那些妇人留在地底下供他们取乐,性子烈的活不过三天,就是不反抗折腾个几年腻了之後也是死。
用来消遣的玩意儿活不长,他们手底下的人也时不时就会少几个。
都是些亡命之徒,打架斗殴是常事,脾气上来了就会见血,有本事的杀人,没本事的被人杀,这些在无忧洞稀松平常,大哥有令抓人沉河,整个无忧洞都不会冒出来一句求情的话。
幸灾乐祸的倒是不少。
刘三李五回无忧洞查到底是谁胆大包天顶风作案,黑脸贼首原地转了几圈,穿上外衣也跟着出门。
上元节平安过去,京城百姓闲谈时都不再说起无忧洞,他就想安生等到包黑子被贬出京城好重操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