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该换盈时窘迫了,她趿着鞋赶紧跑去一旁脸盆架子上洗脸。
盈时刻意装起糊涂来:“嫂子怎么来了?”
萧琼玉抿着唇,道:“我知晓你只怕不愿意接受兼祧的,可你还太年轻,嫂子亦是想真心实意劝说你一句,你清清白白的姑娘,愿意为三爷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世间难得了,如今多往前看吧。”
盈时一时震惊,抬眸看向那个立在自己床边不过两尺距离面容清冷的女子,她拿着干净帕子抹了一把面上的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许久过后,盈时望着铜盆里泛起涟漪的水面,平静地说:“他以前待我终归是好的,小的时候的许多事情我总也忘不掉,他那时候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都揣在口袋里留给我,所以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所以他……”
所以他明明做了许多自己永远无法原谅的错事,盈时也做不到全心全意的去恨他,去报复他。
萧琼玉垂着眼,语调清冷:“三弟只是去得早才叫你忘不了。他若是去的晚了迟早也会同其他男人一般模样,纳妾生子,只是早晚的事。你且问问你自己的心,若是他真如我说的那般模样,对待这样的男子,你可还愿替他守寡?”
盈时被她问的怔住了,许久才后知后觉苦笑起来。
自己好歹也是重生一回的人,竟会被她两句话问怔住。
萧琼玉看着她,定定的道:“弟妹你还这般年轻,若这事儿是推你入火坑的,便是旁人再劝说我,我都不会来劝你。可如今这对你而言是最好的一个选择。公爷一来并未成婚,而来他身边干净,以后的事谁说得准?至少公爷不会比三爷差……”
公爷不会比三爷差。
这是萧琼玉对她说的最多的话,却也是最出格的一句话。
萧琼玉语罢,并未久留,来去匆匆。
园子里,顷刻间恢复了平静。
盈时眼皮颤了颤,也彻底失去了回床补觉的心思。
若是前世没有发生那般不堪的事,萧琼玉朝自己说这番话时,自己一定很生气吧。
毕竟在年轻的姑娘眼里,自己的感情天下第一,容不得任何人玷污。
可云消雨散后,回头看真是可笑了。
盈时止不住的想,也许便是没有前世那些措手不及的事,她与梁冀的最后会怎么样?
最初二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分。
萧琼玉与梁直,不是也如此么?
也许男人总是得到了一个青梅竹马也不够的。
男人的心很广阔,总还有挤出许多其他的位置,留给旁的娘子。
奢求男人的爱本就是错的,只会使自己遍体鳞伤。
那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