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时解释,自己并不是想要走。
可却因为方才的那一撞,她鼻子又酸又麻,鼻音重极,未曾平息的抽泣声混着耳畔无休无止的绵绵细雨,说出来谁也听不清。
梁昀不太听的清,下意识地垂首靠近她,仔细盯着她微张的唇瓣。
倒是清晰听见那姑娘整齐洁白的贝齿划过粉红唇肉的声音,几番才勉强听清了她的话。
“受伤了……受伤了……”
她受伤了。
哪里受伤了?
梁昀眸光上下看了一圈,将她手脚肩头都快速检查看了一圈,最终凝在她的脸颊上。
方才尽力护她周全,可一个大活人摔下来总有护不及时之处。
她的右脸一侧不知何时被碎石刮出浅浅的痕迹。
细长的粉色血液在她腮边汇聚成条,伤口旁边还沾了一些黄泥碎石,看起来真的狼狈而可怜。
瓷白脸颊上的伤口像是一只鲜红的芍药花,被碾碎后的靡颜腻理。
天气闷热而湿腻,雨水滴滴答答响彻在耳畔。
人在这种私密的环境之中相处久了,行为举止都渐渐变得黏腻,而又凌乱。
他长眸微垂,凝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瓷白香腮。
最终指腹覆去那道红痕,摩挲着缓缓擦过,将她脸颊上沾染的泥巴碎石一点点慢慢擦去。
当真是怪异——她那脸十分看起来十分的小,不过巴掌大。可抚上去时全都是软肉。
像是熟透了的嫩桃,一捏就能挤出水来。
梁昀很快收回了手。
他道:“破了些皮,小伤罢了。”
盈时一顿,没明白自己说他受了伤,他却转头来摸自己的脸。却还是小声提醒他:“好像不是小伤,还在淌血啊……”
梁昀耳畔都是风雨声,越是狭小的山洞里,风声越是紧俏。他视线中是她眼泪的泪水涟涟,是她那张鲜红的唇瓣一张一合。
听她这般说,他心烦意乱的紧,不再理会她的娇气。
“许多人都在寻你,出去吧……”他恢复冷漠的神情,执意要带她不等雨停,宁愿冒着雨水也要淌出去。
雨水越下越大,孤男寡女,在这处隐秘角落里泡着雨,传出去着实不像话。该唤那群仆人来盯紧了她,一日十二时辰不错眼的盯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