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显然不是二嫂惯用的香,不说旁的,单单说如今萧琼玉已经怀孕了,她那副谨慎小心的模样,连茶水都不敢多用一口哪里会用重香?
盈时并不想仅仅凭着自己的猜忌便贸然去怀疑梁直,只是如今……显然只有两种可能。
这香总不能是昨夜梁直就从外边带回来的香——要么就是从府上丫鬟们身上沾去的,要么就是同今日来时的闺秀身上沾去的。
梁直往日看着仪表堂堂,难道没有一丁点的礼义廉耻?祖母过寿,他同一娘子后院厮混?
盈时是不信的。
若是真想厮混,何日不行?他是多蠢才会这日在祖母寿辰这日闹这一通?只是——那又是为何了?
春兰与香姚见盈时也不换衣服,只是蹙紧了眉头四处张望嗅闻,不由地跟着紧张起来。
“娘子,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春兰问。
盈时压下心中猜测,摇头:“没事,我们另换一间客房换身衣裳罢。”
等盈时换完衣裳,还等不及她细想这件事儿,外头响起敲锣打鼓的声儿。
前院寿宴开始了。
……
日光渐渐落下,宴客厅之中宾客纷纷落席。
这日梁府中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花厅张灯结彩,窗格门户全挂彩穗各种宫灯,园中各色花灯烂灼,皆系纱绫扎成,精妙非繁。处处灯光相映,细乐声喧。
花厅上摆了十来席,正厅中摆了十来席,女眷在内仪门后也摆了七八席。
盈时回了女眷处的席面,韦夫人萧夫人和两个姑娘围着老夫人送上寿礼,盈时也命人将自己早早从外边买回来的寿礼送上去。
送完寿礼,她在席面上枯坐了好一会儿。
时下已经有了许多戏曲,乐舞,甚至许多官宦人家都喜好养一群舞姬乐女,闲暇时摆出来供宾客欢愉。
只是老夫人看不上那些,这种场合韦夫人萧夫人更不会将她们摆上台面来供人取乐,是以今夜也只为老夫人的寿礼请来了一个戏班子,准备了许多烟火。
盈时便与萧琼玉并排而坐,两人桌面上的多是冷盘,萧琼玉一口未吃。
韦夫人耗重金请来的杂耍班子本领颇高,一群人上下翻飞,又是顶着水缸又是顶着瓷碟,各种技耍动作叫人眼花缭乱,惹得台下许多宾客高声喝彩。
盈时有一搭没一搭观赏着台上的杂耍。
她正啃着面前的甜瓜,便听见萧琼玉吩咐婢女去给前边儿的梁直送去干净衣裳。